红豆心一颤。
赵嬷嬷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情。
她也还记得在丞相府，李炎往太子妃说的那些话，还有太子妃的脸色态度。
赵嬷嬷是太子妃的人。
即便不是，也少不了牵扯。
红豆跟着那宫女去了赵嬷嬷那里。
今日的赵嬷嬷可以坐起来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正端着一碗粥喝。
“嬷嬷，红豆来了。”
赵嬷嬷抬眼，往红豆瞧一眼，挥手屏退左右。
等她们都离开只剩下红豆和赵嬷嬷之后，赵嬷嬷才往红豆道：“红豆，坐。”
红豆有些胆战心惊。
她往赵嬷嬷福身：“嬷嬷，您身子好些了吗？”
赵嬷嬷笑一声：“你倒是还关心我两句。”
红豆：“……”
她也不过是随口客套一句。
暂且不知道怎么跟赵嬷嬷说话。
没有太多真诚的关心。
她和赵嬷嬷也没有熟到那样的地步。
赵嬷嬷道：“之前太子妃娘娘找太子殿下出宫，你跟过去了。”
不是疑问，而是一句肯定的陈述。
红豆便继续听着。
赵嬷嬷道：“所以，太子妃娘娘和你说了什么？”
红豆抿唇。
“太子妃娘娘未同奴婢说什么。”
算起来，太子妃都未跟她私底下说什么，她们见面也是有李炎在。
更何况……
堂堂太子妃，要做什么，哪里需要跟她一个宫女讲。
赵嬷嬷瞧着红豆，似是不太相信。
“当真？”
红豆道：“是。太子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没空与奴婢说什么。”
“奴婢在外头等着。”
赵嬷嬷道：“太子妃娘娘想让你做太子殿下的侍妾。”
红豆惊了一瞬，连忙跪下：“嬷嬷，奴婢不敢有此妄想，奴婢对太子殿下的忠心，绝对是对主子的忠心。”
她甚至想抬起手往赵嬷嬷发誓。
想让赵嬷嬷相信自己。
她不想做什么太子侍妾，更不想在这宫中待到老死，只能望着这小小的一方天。
还与自己的相公许久见不到一面，每日只能倚在窗口，往相公所在的方向瞧着。
红豆摇头。
单单是想着便觉得可怖。
她哪怕是出宫随便找个年岁较大的糙汉，也比如此好。
至少那糙汉，她还可日日见着，一同坐在一桌上吃饭，聊着每日所见所闻。
赵嬷嬷道：“你以为这侍妾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么？”
红豆身子猛地一颤。
的确是，这宫中的所有，都是身不由己！
赵嬷嬷道：“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去求太子殿下将你纳做侍妾，要么……等死。”
“你要相信，这宫中死掉一个宫女，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太医院那边，也准备好了替代你位置的人。”
红豆浑身发寒。
果真，太医院的那些女子就是来接替自己的！
只要有她们，那她的利用价值可要可不要！
红豆咬唇，手都在轻颤。
“你可以仔细想想，太子妃娘娘也不想过分为难人。”赵嬷嬷往红豆道。
红豆往赵嬷嬷磕头，声音颤抖：“嬷嬷，求您帮奴婢跟太子妃娘娘求求情，奴婢真的从未有过二心。”
“呵。”赵嬷嬷只是冷笑一声，对她的话存疑。
也没怎么问过。
红豆往赵嬷嬷道：“嬷嬷，您是知晓的，奴婢一直在东宫做事，兢兢业业，从未喊苦喊累，也从未想着做太子殿下身边的主子。”
“奴婢与嬷嬷是一条心的，只望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早日成亲。”
“且太子妃娘娘与太子殿下郎才女貌，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
她说的着急，什么夸赞的话都往赵嬷嬷说了。
只想赵嬷嬷帮自己找太子妃收回成命。
赵嬷嬷道：“我说了，此事要么你去求太子殿下，做太子殿下的侍妾，要么就等死。”
“我累了，三日之内，若你还未做上太子侍妾，那也别怪太子妃娘娘无情了。”
红豆还想求求赵嬷嬷，可赵嬷嬷抬手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退下吧，别打扰我。”
她只得往赵嬷嬷道：“奴婢退下了。”
红豆跪着往外去。
这一路都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赵嬷嬷说的那些话。
要去找李炎，求她让自己做个太子侍妾！
之前李炎有提过这事儿，她害怕的要命，拒绝了。
现在却要主动提起……
红豆只觉得现在举步维艰。
她眼眶泛红，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
并且……她失身的事情，李炎还不知晓……做了太子侍妾，势必要陪他在床榻上进行。
做那事儿的时候，他应是能瞧出她的身子……
并非生涩的处子！
红豆越想越害怕。
她在东宫等李炎，她太想要李炎的庇护了，让所有人不敢动她，却不将她收为枕边人！
一直到夜里李炎才回来。
他睨了一眼等在门外的红豆。
红豆连忙朝他行礼：“太子殿下。”
她咬着唇，脑子里想着的是赵嬷嬷的要求，想着的是自己该怎么往他提。
李炎没搭理，径直进了殿中。
他换了便服，红豆将他的衣带系好，带着点凉意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腕。
将他袖口也整理好。
红豆往李炎道：“太子殿下，奴婢、奴婢……”
李炎瞧她：“说。”
冷冰冰的一个字，没有过多的情绪。
甚至没有想听的欲望似得。
红豆咬牙。
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她往李炎瞧着，双手也紧紧地交互在一起，呼吸都紧张的不行：“太子殿下，奴婢……奴婢想做您的侍妾。”
李炎往她瞧来，墨色的眸子里尽是矜冷。
红豆更紧张了，好似被他看穿。
心底的所有东西都无法隐藏。
红豆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奴婢想……奴婢想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时，更加名正言顺，也想、也想好好的伺候太子殿下。”
“求您，收了奴婢吧。”
因为害怕，她往李炎跪下，同他说道。
李炎冷嗤一声，略略俯身，将她的下巴嵌着，叫她那双战战兢兢的眼看着自己。
“收了你？”
“为什么？你能带给本宫什么利益？”
红豆呼吸窒住。
什么利益？
太子妃娘娘说的对，李炎是太子，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做他身边，与他一起睥睨天下的太子妃！
“就凭借这浪荡的手艺与口艺？”李炎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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