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凝重、悲观……
心事不同，表情不一。
这时候，岳川问出了一句蓄谋已久的话。
“假如有一天，一个和九天玄女一样的神奇女子……或者，干脆就是九天玄女本人，重新降临世间，各位会怎么……怎么对待她？”
天姥神色复杂。
她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见过、亲密接触过九天玄女的人。
如果九天玄女重新降临世间，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叙旧。
但其他人不同。
这段时间，众人一直在经受岳川的熏陶。
种种资料和迹象都表明，九天玄女所代表的“天”对人族包藏祸心。
至少，目的不纯。
身为人族的引路、导航、先驱，众人对“天”的态度是谨慎的。
无论什么时候，人族唯一能依靠的都是自己。
而非天，或者其他存在。
哪怕曾经帮助过人族的九天玄女也不行。
老子第一个说道：“我觉得，咱们人族还是走自己的路为好。九天玄女她们若是不和我们为难，些许合作也不是不可，但如果她们要求太过分，或者不把咱们人族当回事……”
说到这儿，老子突然觉得自己太啰嗦了，于是尴尬一笑，摆摆手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阳仰望天空。
“我很想知道，天神究竟有多强大，我倒是很期待与他们交手、切磋！无论同道不同道，先打一场再说！”
其余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令岳川欣慰的是，大家都很理智。
对“天”没有什么“洋大人高人一等”的滤镜。
忌惮归忌惮，但绝不至于屈服、下跪。
就连最执着礼制的孔黑子，也闷声说道：“上古先民身强而寿长，力大而智多，我们的生活条件比上古先民更加优渥，为何体衰多病，我们的书籍经典比上古先民更多，为何大都心智蒙尘。某，很想问问九天玄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还是刚才那个“猪圈理论”刺激了孔黑子。
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天姥转向岳川。
其他人也都看向岳川，等待岳川说话。
岳川幽幽说道：“财富来源于天外，危险也来自于天外！”
说完，岳川抬起手上的虫子法器。
还有刚才的天眼珠。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感谢九天玄女，感谢天！”
“虽然他们动机不纯，但的确是他们帮助人族独立，帮助人族有了自己的文字、思想、哲学，以及修行体系等。”
“只是……适合‘天’的东西，未必适合我们人，我们必须消化、吸收，再重新创造属于我们的文明。”
“蚕只有吃桑叶才能吐丝，我们需要的是丝绸，而不是桑叶。”
“九天玄女给与我们的，就相当于桑叶，而我们……嗯，怎么说呢，有点消化不良。吃什么吐什么。”
“所以我们才会汇总各国书籍，重修天下经典，重订人族礼制！”
“我不知道‘天’会怎么对付我们，但是，我们有信心面对任何强敌，面对任何挑战！”
听到这话，众人大为鼓舞。
“岳先生说得好！”
“岳先生说的太好了！”
“岳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岳川转向天姥。
“管圣是怎么身死灭亡的？”
天姥回答说：“据说……齐国有一人，于山中悟道，迟迟未能突破。”
“有一日，山中风雨大作，雷霆轰鸣。那人心下好奇，赶了过去，于是就在雷击现场中找到两样物品——荡妖伏魔剑、雷霆勾玉。”
“之后，那人茅塞顿开，领悟了雷霆之道，随即便是开宗立派、广收门徒。这就是后来的紫霄门。”
“管圣用将近四十年时间才建立法家学派，而紫霄门只用了短短两年半！”
“之后管圣陨落，门徒广受牵连，死伤惨重。”
“同一时间，紫霄门受到齐国公室册封，取代法家成为齐国的中流砥柱。”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不保真。”
不过已经足够了。
龙阳说道：“我对紫霄门非常了解！”
“当初管圣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著《霸业十三篇》，汇总人族文明。随后就要降服鬼物、精怪，兼收万族，制定万族法、万世法，重现人皇光辉。”
“而紫霄门嫉恶如仇，打着降妖除魔、为民除害的旗号，对鬼物、精怪一通乱杀。”
“更是指责管圣门徒包庇鬼物，私通精怪，屡屡与管圣作对。”
“总之，两派斗争频繁，互有死伤。再加上桓公……呃，怎么说呢……”
齐桓公很坑，这一点人尽皆知。
管仲一边要治理国家，一边要操持霸业，还要维系人族与其他种族的关系。
紫霄门在背后捅刀子就算了，齐桓公还雷区蹦迪。
管仲估计是活生生气死的。
岳川叹息一声，“管相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匡天下，只可惜这个‘天下’是狭义上的天下，而不是广义上的天下。”
说着，岳川缓缓起身。
“我希望，咱们能完成管圣未尽之事，真正的‘一匡天下’！”
“好！”
“我第一个支持岳先生！”
“岳先生所言，甚合吾心！”
南郭小院中十多人同时赞成、支持。
无论是为了自身利益，还是为了人族的未来，众人都得这么做。
没有第二个选择。
天姥也站起来，说道：“我也赞成！”
岳川笑着问道：“你确定？你给我一个理由！”
天姥答道：“如果下界巡视的是九天玄女，我或许还能捡一条命，可如果换成其他人，我必死无疑。”
说这话时，天姥直勾勾看着岳川手上。
过去三千年中，她都是靠天眼珠自保。
现在天眼珠被岳川收缴，天姥也就失去伪装和遮掩，成了猪圈里最肥最大的“猪”。
岳川心中暗道：看样子，每次派下来巡狩天地的神明不固定。
而且，这些神明和天姥没什么交情可言，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姿态。
岳川问道：“天神一般什么时候降临？怎么降临？降临在哪？”
天姥抬头感应了一下，随即指着一个方向。
“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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