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个个小兵拖着长音“报~~~~”
“报告王爷,那乱臣贼子杀了忠义侯满门!”
“报告王爷,那乱臣贼子屠了忠勇伯满门!”
“报告王爷,张翰林全家一个不剩。”
“报告王爷,李尚书家里的狗都被带上了。”
之前,藩王们还好奇,那个护卫急急忙忙跑出去是干嘛了。
现在最大的事不是王宫这边么。
可是听了手下们的汇报,藩王们不由自主打哆嗦。
“本以为他杀了国君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他还逮着文武百官一起杀啊。”
“这是按着上朝名单杀过去,一个不留啊。”
“京城中所有当官的一个都跑不了啊。”
这时候,担任使者的谋士幽幽说道:“王爷们,眼下京城中官最大的,就是您们了。”
仿佛一桶冰水淋头灌下。
在座的十五个藩王集体石化。
那乱臣贼子的实力有目共睹,即便自己这边有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打不过,困不住,跑不了。
如果对方冲自己过来,绝对是十死无生。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走哪去?他今天能在京城大开杀戒,明天就能去你封地屠戮一番。”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藩王们心中战栗。
真要是按着官位杀,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自己。
是杀自己一个,而是灭自己满门。
“快想想办法啊!”
“一个个的都绷着嘴干什么,说话啊,废物!”
“老子死了,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想好过。”
众谋士们也都愣住。
自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咋就被无端端的训斥一顿?
不过他们也明白现在的局面。
担任使者的谋士说道:“王爷,在下觉得,那乱臣贼子并非胡乱杀人。”
此话一出,立刻被边上的人狂喷。
“这还不是乱杀?你傻了吧!”
“就是,在京城中灭人满门,数百年来见所未见,简直骇人听闻。”
“都这种地步了,你还为乱臣贼子辩白。”
等众人喷完,谋士拱了拱手,“王爷,您不记得了吗?那乱臣贼子说他想要辅佐君上,君上不乐意,所以他也不乐意了。”
“那乱臣贼子还说,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三天时间,辞官归隐既往不咎,否则三日后格杀勿论。”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众藩王顿时松了口气。
嗯,跟自己无关。
可是这时候,一个士兵拖着长长的“报”跑了进来。
“报告王爷,京城中的百姓自发引路,带那乱臣贼子灭人满门。”
“报告王爷,那乱臣贼子杀戮的对象已经不局限于官员,京城中的富户巨商也被波及。”
“报告王爷,除了那乱臣贼子,还有很多等不及的百姓自己动手了。”
“王爷,京城大乱,四处火起,各街道都在杀人啊。”
藩王还没说话,下面的谋士坐不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传令封锁宫门,封锁宫门啊。”
“要是被那些乱民冲进宫中,咱们都好不了。”
“王爷,这种关头,咱们还是搁置争议,共同合作,以求逃出生天吧。”
藩王们终于醒悟过来。
京城中的官很坏吗?
有自己坏?
京城中的富户跟自己比,什么都不是!
那些乱民要是知道自己在这,还不拼命地冲过来。
真到了那时候,自己死都不能死痛快。
虽然手上有几千人的军队,十五路藩王加起来也有十万。
可京城中的百姓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最重要的,京城中的百姓家家有米有面,自己这十万军队为了轻装简行,什么负重都没带。
典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旦军中断粮,这些士兵的刀朝着谁就不好说了。
“我早就说走,你们几个非得把我喊回来,现在好了,咱们被一锅端了。”
“就是,争夺王位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就没想过那个位置。”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几个年轻的藩王都快哭出来了。
年纪大一点的藩王脸上也都不好看。
大意了!
真是大意了!
竟然傻不愣登的冲到这种绝地。
藩王们无语望苍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切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时候,一个藩王嘟囔道:“那个乱臣贼子还在宫里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个藩王说道:“那乱臣贼子——啊呸,那位大贤的诉求是什么来着?辅佐明君、清缴奸臣,一统天下是不是?”
“现在奸臣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明君了,咱给他找一个明君就是啊!”
“把明君送到他面前,叫他赶紧控制局面。”
众人纷纷点头。
理是这个理,可问题明君在哪?
在座各位,谁敢说自己是明君?
之前,大家为了王位那是不顾一切,日夜奔袭过来争抢。
现在大家都明白,这王位不好坐,这国君也不好当。
身边的国相随时磨刀霍霍。
鬼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哪件事做错了,被国相一剑砍了。
别人都是伴君如伴虎,到自己这里反过来了。
这国君谁爱干谁干去。
反正自己是不干。
“二伯,这里您辈分最高、年纪最长,这王位您当仁不让啊。”
“啊对对对,二爷爷,我们这些小辈哪能跟您争呢。”
“二伯……二伯您怎么了?怎么晕倒了,快快快,掐人中。”
“三伯,二伯多病,这重担……三伯您怎么了?”
昏厥好像会传染,一个又一个藩王晕倒在地,人事不省。
看着倒了一地的王爷们,谋士齐齐无语。
在封地的时候,自家主子都是体壮如牛,老当益壮。
怎么到了京城就弱不禁风了?
难道是水土不服?
“王爷们都不省人事,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找个外人顶替顶替?”
“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做法在和亲的时候司空见惯。
找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认作干女儿,赏赐一个公主封号,就能当成公主嫁出去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国君也能认的。
听到这话,年纪最长的“二伯”一骨碌站起来。
“哎呀,老夫认一个义子,这事不就解决了!”
“二哥,你膝下儿孙满堂,倒是我这里人丁不旺,认义子这事还是我来吧。”
“二伯、三伯,我们这些小辈拜把兄弟也不是不行啊。”
刚才还病殃殃的王爷们立刻争吵、推搡,甚至发展到拳脚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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