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宋予恩独有的香味,跟沈藏之凌冽的雪松气息交织。
屋内的温度一升再升。
不知道是因为宋予恩靠的太近,还是因为沈藏之的心被这声娇柔的夫君波动,压根不平静。
他总觉着,自己身上也燃起了一把看不见的火焰。
宋予恩稀里糊涂,靠在沈藏之怀中不自觉的扭动,还在不停地提要求:“你抱着我,抱紧点。”
沈藏之不是柳下惠,他只是比正常人忍耐力强点而已,但追根究底是男人!
他不得已狠狠心,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宋予恩连痛都没感觉到,直接晕倒了。
怀中的人总算安静了,软绵绵一团,只是体温依旧很高。
沈藏之打量着她的眉眼,琼鼻樱唇,星眸玉颜,闭着眼都这么好看。
就是药力将她原本白皙的脸颊,染成了绯红一片。
哪怕昏厥,宋予恩依旧不安,身子无意识的扭动。
沈藏之叹了一声,将人抱回榻上。
宋予恩这幅样子,显然要快些找到解药,昏厥只是让她暂时安静,不能忽略她体内的药性。
林嬷嬷的警告足够明显了,宫中出来的方子,有几张是好的?
木槿送完林嬷嬷回来,瞧着门紧闭着,犹豫该不该敲开。
毕竟是姑娘跟侯爷的大喜日子。
不过瞧侯爷那幅样子,该做不成什么。
木槿思量之下,敲了敲门:“姑娘,需要热水吗?”
没听到宋予恩的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沈藏之清冷的声音:“进来。”
木槿身子一颤,对于这位新姑爷,她当然是带着本能惧意的。
定安侯在战场上的勇猛凌云国上下皆知,杀的敌人多了,仿佛他本人就是身上沾满鲜血的地狱使者。
何况短短两个字里,带着说不出的不耐。
木槿硬着头皮进去,垂眸立在旁边,鹌鹑似的不敢开口。
“过来照顾小侯夫人。”沈藏之坐回了轮椅上,指挥木槿。
“旁边盆子里有冷水,拧好毛巾盖在额间,将温度降一降。”
木槿这才意识到不对,靠近一看,自家姑娘红的跟宴席盘子里的大虾似的。
人还不安的乱动,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音调。
说是病了吧,看着不像,可说没病也说不过去。
木槿没见过这种场景,吓了大跳,顾不得对沈藏之的惧怕,问道:“侯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高热,还昏迷不醒?”
沈藏之指了指桌上的药碗:“补药补大了,你将毛巾给她覆上,赶紧去外边叫麦冬。”
“让麦冬以本侯的名义请大夫,务必要避开旁人,以尤其是林嬷嬷那边!”
木槿赶紧点头:“是。”
她一走,沈藏之当然要亲自照顾宋予恩。
宋予恩一直在不安的乱动,额间的毛巾贴上去没一小会儿,就被她挣掉了。
沈藏之无奈,只能拿着帕子不住的给她擦拭露在外边的地方。
额头脸颊,脖子还有双手。
冷水没能压下去多少药性,反倒是这点冰冷仿佛隔靴搔痒,带起了身体更深层次的痒。
许是太过难受,一滴泪从宋予恩眼角滑落,顺着没入黑色的鬓发中。
沈藏之的心,像是被这颗泪烫到一样,闪过莫名的痛。
给她擦拭脸颊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
宋予恩乱动间,恰好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手背上。
沈藏之手仿佛被灼痛,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再动,却也没别的任何动作。
帐内,时不时传来宋予恩溢出的轻哼,和她沉重的呼吸声。
沈藏之缓缓闭上眼。
他心里很复杂,尤其面对宋予恩时。
一开始答应她的要求,除开长宁郡主的病情,还因为她跟沈修益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刚答应,她就送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那枚玉佩是出自他的手啊!
而且答应婚事才短短三天内,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
就连今日大婚,伯爵府也不太平。
他发现一切跟他想的不一样,宋予恩真的不是居心叵测,来他身边给沈修益当细作的。
倒是这些年,宋家里外两幅面孔,叫她受尽了委屈!
还有沈修益,以他的心机绝对不会接近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多半,宋予恩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沈藏之想到这,猛然睁开眼。
入目,宋予恩依旧面色潮红妩媚,带着一股子娇憨。
但他的心却是定了。
既然她选择嫁给他,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哪怕,她是带着目的而来!
临安侯府的大喜事,主子却一个都不在。
麦冬在前院招呼客人,他自小跟随沈藏之,一举一动算能代表沈藏之的态度。
好在没一会儿,长宁郡主出来了。
太后膝下长大,宫中是非见得多了,饶是去了玉蝉寺多年,长宁郡主再出现周身气度依旧如昔。
她瞧着虚弱了些,但应付这种场面不在话下。
麦冬刚要回去找沈藏之,半道碰到了脚步匆忙慌张的木槿。
细问之下,才知道葳蕤庭那边出了问题。
沈藏之自打前线回来,身子一直不利索,临安侯府专门给他备了随叫随到的府医。
这样的大日子,府医就在不远处候着。
麦冬带着府医匆忙离开的样子,恰好被归来的苍羽看到。
消息登时入了春晖院。
沈修益坐在窗户前盯着黑色夜空中映出的红色。
听到汇报,他缓缓转头:“你是说,药生效了?”
“是。”苍羽犹豫道:“虽然绿荫那边说罐子打泼在院子里,但属下思量也能起作用。”
“毕竟混在灯油里的药水,是咱们精心为定安侯准备的,今日刮的是东南风,恰好直入正门。”
沈藏之捏着扳指把玩,闻言笑了笑:“所以,我们当去凑这个热闹?”
“是。”苍羽声音压低:“外边已经通知到了,明日便能行动。”
“黑羽既说宋明运大帐内没动静,咱们制造动静就是!”
“也好。”沈藏之缓缓把扳指套入指间,笑道:“兄长身子不好,我做弟弟的自当关怀。”
“兄友弟恭,得叫外边的人都知道,咱得大张旗鼓去。”
“我记得首辅大人的二公子也在席上,把消息通知下去!”
说起首辅的二公子,跟沈藏之可有大渊源。
因为长宁郡主的关系,沈藏之的身份在世家公子里称得上数一数二。
尤其他自己上进,文武并重,洁身自好还生得一幅好皮囊。
没入前线时的沈藏之,已经是上京千金的心上人,世家公子的劲敌。
这其中,要数首辅赵汝辉的儿子赵纶哲最甚。
两人之间的梁子在十四五岁就结下了。
赵纶哲纨绔不堪,仗着来家中势力嚣张跋扈,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
他所欺负的人跟权贵无关,事情一直瞒着没闹大,赵汝辉身居高位多年,既是帝师又是太师,无人得罪。
沈藏之不屑跟赵纶哲为伍,却也没多事到主动找茬。
他是无意间,碰到赵纶哲醉酒后调戏良家女,这才出手。
教训赵纶哲还不够,他命人将事情闹到了赵汝辉跟前。
赵纶哲被赵汝辉请了家法,打的十来日下不来床,在子弟间闹出了很大的笑话。
碍于沈藏之的身份,又有赵汝辉的警告,赵纶哲不敢继续闹,不得已咽下那口气。
梁子不仅这一桩。
这件事过后半年,赵纶哲被原先定好的兵部尚书家退婚,就是以这层理由。
赵家理亏,只能颜面扫地的配合。
期间还传出消息,说兵部尚书嫡女心悦沈藏之,赵纶哲又一次成为权贵子弟里的笑柄。
这还不算,因为退婚和这桩丑闻权贵人家皆知,门当户对的人家都不会跟他结亲,低门小户他看不上,婚事被耽搁到现在。
赵纶哲恨死了沈藏之。
这次临安侯府大喜,赵纶哲自然来了。
死对头从风光霁月的高山跌落悬崖,天上月一朝成为脚下泥,他怎么会错过看笑话的好时机?
尤其是瞧见沈藏之狼狈的坐在轮椅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让人畅快!
晚间宴席,赵纶哲心情大好,酒都多喝了几杯。
恰好无意间听到沈藏之新婚夜旧病复发,他趁着酒意上头,死皮赖脸蹭上了沈修益的行踪,非要去新房“探病”。
沈修益当着其他几位公子的面,明着拒绝了好几句。
却拗不过酒醉佬的纠缠,只得答应他一起去。
葳蕤庭人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刻能发现。
府医这边刚给宋予恩开了方子,麦冬就得了消息。
二公子知道兄长病情又重,带着好几位世家弟子前来探望。
“这二公子,还真是消息灵通。”麦冬瞧着不远处叮嘱木槿注意事项的府医,咬牙道。
“府医还没在葳蕤庭站热乎呢,他就带人来了!”
沈藏之冷冷一笑:“时刻盯着,还能不知道?”
“我这就去把人拦住。”麦冬气愤不已:“郡主还在府上呢,就不信他们敢强闯!”
沈藏之想到宋予恩说过有问题的灯油,猜到了个大概:“不用拦。”
“他既来,把灯油的事情拆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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