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暖风徐徐,是个好天气。
屋子里阴冷,也就被窝里舒服,一直躲在被窝又不好,秦绾妍便命人将贵妃椅搬到院子里,她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沐浴阳光。
暖阳下,春风徐来,夹杂着花的清香,秦绾妍的手轻轻摸着肚子,脸上挂着淡恬的笑容,颇为惬意。
桃枝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道:“少夫人,听赵嬷嬷说,妇人怀孕,三个月后会显怀,等天暖的时候,您这肚子也显了。”
秦绾妍睁开杏眼,含笑点了点头:“有这小家伙在可真好。”
桃枝连声附和道:“是呢,少夫人要当娘了,孩子肯定跟少夫人一样好看,跟大人一样聪明。”
秦绾妍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桃枝茫然,继而又问:“那少夫人说的是什么?”
秦绾妍又怜爱地摸了摸小腹,美滋滋道:“有了这小家伙,我这两个月都不用来月事,也不会承受月事来时腹部疼痛。”
桃枝听后一愣,自家主子几乎每月来月事都疼得直冒冷汗,现在有身孕,孩子有了,暂时还不必来月事,对主子来说,这倒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秦绾妍又道:“听说别的女子生了孩子,以后来月事就不会腹痛了。”
桃枝回道:“少夫人,赵嬷嬷说,这个因人而异的,有些人是这样,有些人不是。”
闻言,秦绾妍嗔她一眼,嗔怪道:“桃枝,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你应该说少夫人肯定也如她们那般。”
桃枝听了,忙赔笑道:“瞧奴婢这张嘴,都不中用了,连句话都不会说,就知道吃。”
秦绾妍莞尔而笑,看着比两年前沉稳了许多的桃枝,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上辈子因为放心不下她不愿出嫁,梅枝和桃枝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有嫁人,这辈子可不能再让她们做老姑娘了。
桃枝忽然感觉她的笑容多了几分和蔼,那俨然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有点奇怪,遂问:“少夫人,您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秦绾妍温声问:“桃枝,你与我同龄,今年也十七了,可有想过嫁人?”
桃枝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微微低下头,低声回道:“少夫人,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侍候您。”
姑娘家提及婚事都会害羞,秦绾妍也没真以为她不想嫁人而作罢,柔声道:“桃枝,姑娘家长大了,怎能不嫁人?难不成你想做一辈子老姑娘?”
桃枝微愣,嫁人是挺好,可她也害怕嫁人后受委屈,遂从善如流地回应:“少夫人,嫁人后还侍候夫君,侍奉公婆,哪有留在您身边好?”
听罢,秦绾妍知她暂无此意,也不强求,便道:“你和梅枝的嫁妆,我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若你们有心上人,可要告诉我,若是想要嫁人,我和大人也能给你们物色好儿郎。”
桃枝愕然抬头,忙向她福了福身,感激道:“奴婢谢过少夫人。”
秦绾妍调笑道:“先别谢我,你出嫁才有嫁妆,你若是做老姑娘,就得在我身边任劳任怨。”
桃枝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垂下脑袋没在说话,可见是羞的。
秦绾妍也不闹她,但笑不语,此时忽见闵茹云嘴噙笑容,步履轻快地进梧桐院,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竟如此高兴。
等她走近了,秦绾妍才问:“云姐姐,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闵茹云脸颊绯红,欲言又止,一副又羞又喜的模样。
秦绾妍见状,心里也猜了七八分,但没听到确切消息也不好贸然下定论,省得尴尬,只看着她,耐心等她回话。
闵茹云身边的丫鬟秋灵见主子羞得不敢说话,便道:“少夫人,大长公主府请了官媒上门提亲了。”
她本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被分配到小姐身边侍候,现在小姐被大长公主府看上,大长公主府也就只有大长公主的嫡长孙还未娶亲,听闻邵公子才华出众,温文儒雅,与大人还是至交好友。小姐嫁得好,她以后作为陪嫁丫鬟也有好日子过,到了年纪,主子开恩,还能嫁个管事。
桃枝略显诧异,去年年底她还以为云儿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少夫人说云儿姑娘是邵公子的心上人,她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邵家真的来提亲了,真是世事难料啊,当初从扬州救回来的姑娘,即将成为大长公主的嫡长孙媳妇。
秦绾妍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含笑道:“恭喜云姐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闵茹云羞赧地回应:“多谢绾绾妹妹。”
秦绾妍又问:“云姐姐,现在娘和媒人在谈话?”
“正是。”闵茹云颔了颔首,接着又道,“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过来跟你说说话,顺便打发一下时间。”
秦绾妍理解她的心情,便道:“云姐姐,我们先进屋说话。”
说罢,秦绾妍站起身来,转身往屋里走去,闵茹云也跟上她的步伐。
坐下后,秦绾妍见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忐忑,遂调笑道:“云姐姐,现在定亲,最快也得几个月后才做新娘子呢,你怎的这般紧张?”
闵茹云赧然地嗔她一眼,道:“绾绾妹妹,这么多年来,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忽然降临,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桃枝听了此言,疑惑地看着闵茹云,心道,这云儿姑娘今年也才十六,多年来是何意?总不能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对邵公子芳心暗许吧?
秦绾妍温声道:“云姐姐,你且放轻松,听我夫君说,逸之表哥为了让家里人答应这门婚事,两年后的春闱他也参加,邵家也不会因为你只是义女而对你不满的。”
闵茹云听后一愣,逸之学富五车,年少中举,只是因为自己坠崖而没有继续参加科考,不然以他的才华,中进士是没问题的,若是他参加两年后的春闱,定能中进士,入官场施展他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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