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宸离开闵府时,神色凝重,华叔所言,有九成是事实。
三皇子的生母,先前的汪贵妃,现在的汪美人,竟与靖王有苟且,颜首辅写给信任的门生钱知县最后一封信,只字不提私盐,写了一首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的诗。
现在他知道真相后再看这首诗就看懂了,每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就是谜底,是靖王的表字以及汪美人的小名,只是钱知县还没来得及找闵阁老就已经死于非命,这件事就一直尘封。
而三皇子估计还是靖王的孩子,当年与靖王逼宫之事有关的,是定南侯府,只是定南侯府将一切嫁祸给颜首辅,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罪名也是定南侯府的。
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势力的确远远不如靖王,皇上当年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也难怪老定南侯当初会弃太子而暗中支持靖王,汪美人心仪之人大概也是靖王,而非当今皇上。
温彦宸将手中的信塞进怀里,除了这件事,他手上的东西也足以帮颜首辅翻案,让定南侯伏法,只这件事却是个烫手山芋,现在要不要让皇上知道,他暂时还没想清楚,毕竟这是天大的丑闻,搞不好皇上也会迁怒知晓真相的他。
晚上将要歇息之时,温彦宸犹豫再三,才跟秦绾妍提起今日从华叔口中所知晓的事,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秦绾妍听了,惊诧不已,没想到三皇子很有可能是靖王的种,震惊过后,她若有所思,半晌后好笑道:“夫君,你素来杀伐果断,怎的为了这种事犹豫不决?”
温彦宸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因为多了一个她啊,所以自己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做什么事都要对自己有利的才行,这样才能让她过得更好。
秦绾妍又道:“虽说帝心难测,但皇舅舅不是气量小的君主,你只管如实上报便是,不然日后有个什么事再翻出来,岂不是欺君之罪?”
温彦宸点了点头,轻轻搂着她的身子,声音中透着笑意:“我明日进宫见皇上,明日过后,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秦绾妍仰头看他,有点疑惑:“夫君,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高兴?”
温彦宸莞尔,回道:“历经两世,终于有了结果,高兴是有的,但更多的事如释重负的感觉,现在内心还是挺平静的。”
闻言,秦绾妍瞬间理解他的心理,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两辈子,从事发后一直在想方设法查清事情原委,给颜首辅翻案,某天终于查清了所有事,一块心头大石瞬间挪开,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过了片刻,她忽然问:“那言哥儿呢?你打算何时跟他说清楚他的身世?”
温彦宸不假思索道:“等此事一结束,我就跟他说,他现在七岁了,很多事都懂了,忠臣之后的身份光荣,可不是我的外室子身份能比得上的。”
“那样也好,他是个通透的孩子,相信他能接受的。”秦绾妍说着顿了顿,半晌后又接着说,“虽然他的大名叫颜正卿,但是我仍然喊他言哥儿,喊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也不想改口,言哥儿就当做是他的小名。”
温彦宸低笑一声,“他估计也不想你喊他卿哥儿,因为适应不了。”
秦绾妍道:“我们先睡吧,明日你还得进宫。”
温彦宸颔了颔首,松开她的身子,怕自己晚上一个不留神压到她的肚子。
他们夫妻俩今晚睡了个安稳的觉,东宫那边却在谋划着如何做好万全之策除掉定南侯深夜未睡,因为今日刚收到消息,被罢官闲赋在家面壁思过的定南侯买通宗人府的人,暗自联络三皇子,也不知是不是想破釜沉舟。
翌日清晨,熹微之光铺洒下来,天地间一片光亮。
温彦宸早早的就起来,穿戴整齐,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带上长平带回来的几封信以及账本进宫面圣。
启元帝此时也才刚用过早膳,听到太监禀报说温彦宸求见,也有些意外,这个臣子是出了名的顾家,每日散席就马不停蹄往家赶,从不应酬同僚,休沐日也不会跟同僚联络感情,只呆在家陪娇妻,今日竟然一大早就进宫求见他,还真是罕见。
启元帝在御书房接见了温彦宸,这臣子行过礼就请求屏退左右,他也依了温彦宸,等侍候的太监出去后,就见温彦宸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面、类似账本的东西,另外还有几封信,遂问:“温爱卿,你这是?”
温彦宸将东西呈到他面前,道:“皇上,您看了便知,此事有关去年扬州私盐一案,且还与一桩旧案有牵扯。”
闻言,启元帝忙接过温彦宸呈上来的东西,去年年底温彦宸回京的时候,他就知道定南侯与私盐有牵扯,只是苦于没有能让定南侯伏法的证据,现在温彦宸那么着急见他,可见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就差他下令将定南侯抓捕归案了。
启元帝拆开其中一封信,陌生又熟悉的字迹就映入眼帘,似乎是朝中的某位臣子的字迹,他看完信,心中惊诧,这是某位臣子询问以前江都县知县有关私盐进展的事。
“温爱卿,这手字瞧着好生熟悉,不知是出自谁之手?”
温彦宸如实答道:“回皇上,经过臣的查证,这手字乃前任首辅颜首辅亲笔所书。”
启元帝听后震惊不已,回忆了下颜首辅的字迹,似乎还真是出自他之手,只是一个与靖王逼宫有牵扯,又贪污受贿的臣子,为何会关注私盐的事?
这么想着,启元帝忙拆开其他信,一封封看完,又翻了翻那本账本,账本上都是私盐进账数额的记录,且有的地方还有批注,都指向定南侯。
看完这些,启元帝思绪混乱,沉默良久才消化这个消息,深感痛心,同时也愤怒不已,一位忠于陈国的忠臣就这样被陷害陨落。颜首辅一直关注私盐,最后却被栽赃陷害,而且这场陷害骗过所有人,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估计在颜首辅在关注私盐之事的时候,定南侯就有所察觉。
启元帝压下心底的怒火,拿起其中一封信,询问道:“温爱卿,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前面是一首诗,后面又说已故的闵爱卿知晓其中的含义,还有这最后一句,写着‘当心’,这一封信讲了三件事,后面两件朕能看懂,可这首诗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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