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远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和姜涵茹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肯定以后会有人站出来想要分开他们。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而且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是……
“为什么？”姜涵茹噌一下站起来，“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您说要放下家族的桎梏，努力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是，这话是我说的没错，但我不是让你找他。”老爷子伸手指着李长远，“哪怕不是赵冠玉，也不该是这小子。”
他眯着眼问：“为什么？”
“因为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都入不了她家里人的眼。”
老爷子扭头盯着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能让人清楚的意识到。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李长远愣愣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重复着：“入不了眼吗？”
明明两个人才刚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经历时间的磨合。
就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告诉他，配不上那个姑娘！
少年咬着牙，并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难道就不能……”
话音未落，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只小手，被抽了出来。
姜涵茹抿着唇，声音有些发颤：“对于那些家伙而言，他们不会有时间等，他们只需要对家族最有利的选择。”
老李跟着点头：“你看，你明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就算要抛弃赵冠玉，你也应该选择……”
“是我比不上赵冠玉吗？”李长远打断二人。
小姑娘抬头，眼眶通红的看向他，一声不吭，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嗤笑出声，盯着对方问：“我有一个问题。”
“嗯。”
“百里苏这样的人，对你们而言，算合格吗？又或者说，他的家庭，能入得了你背后那些人的法眼吗？”
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刻，突然从李长远嘴里听到百里苏的名字。
姜涵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不够。”老李替她回答着，“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小丫头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意料之中，又并不想听到的回答，让他心尖一颤。
试探着问：“能影响一些决定吗？”
老爷子顿住，没有吭声。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令人害怕。
没有否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已经是承认了。
见他不说话，姜涵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们又为什么觉得，我努力不到那种高度呢？”
少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像是带着许久的深思熟虑。
小姑娘猛然抬头，看着身边的人，直接笑出了声。
“你这家伙，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不怕到时候做不到……”
“师姐。”他认真盯着她的眼睛，“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为了你，我也会超过赵家。”
“好，我等你！”
姜涵茹伸出手，也顾不得是不是当着老李的面，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在他没看见的角度，伸手偷偷抹了下眼泪。
“傻子。”老爷子低声嘀咕着，“两傻子。”
李长远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舍不得放开。
因为他不知道，松手之后，什么时候还能有一个这样的拥抱。
天壤之别。
他今天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天壤之别。
若不是老李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些，他永远也想不到，姜涵茹背后会有这样一尊庞然大物。
当然，他不会选择逃避。
哪有因为害怕被对方家长找麻烦，就直接把喜欢的人推开这一说？
眼瞅着这俩人越来越腻歪，老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们俩要抱，宿舍楼底下，学校小树林，多得是地方，别在老子面前磨磨唧唧！”
姜涵茹突然惊醒，满脸通红的将人推开，恶狠狠的瞪着李长远。
殊不知自己这模样，在对方眼里，有多么让人心动。
“都怪你，抱一下就算了，干嘛不松手？”
“别赖人家，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老爷子翻了个白眼，“去参加比赛之前，你俩最好把该交代的交代了，省得人不在家，到处都是麻烦。”
李长远猛得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老李。
“您……”
“作为长辈，该说的话老子已经说了，剩下的怎么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不会真当恶人。”
等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李长远还没缓过那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些迷瞪。
“老师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小姑娘走在前头，红彤彤的头发一甩一甩，像是抓不住的火焰，又让人下意识想要伸手。
“那自然是要努力，让你家里人看得起我呗，不然还得真把自己女朋友送去给别人当未婚妻？”
他笑着回应，脚下的步子轻快至极。
“那你有想过，这条路有多难吗？”姜涵茹猛然停脚，“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同，你就要坐到远超赵冠玉的位置。”
“那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多大我多大？”小姑娘皱着眉，“你想靠几年时间，达到人家几代人的经营成果，凭什么？”
“就凭我喜欢你。”
少年的告白，永远来得真诚而热烈，没有半点遮掩。
反而将某个正准备讲道理的小姑娘给堵了回去。
“我……”
“我喜欢师姐，不仅仅是一天两天的喜欢，很抱歉让你先在大家面前开了口，但是……”李长远眼神闪闪发亮，“为了你，再难我也要去做！”
对于他的回应，姜涵茹红唇微张，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未来……”
“老师说过，只要我们能赢了比赛，你就可以不嫁给赵冠玉。”
“可我现在已经不用嫁给他了，不是吗？”小姑娘声音发颤，“这也是因为你。”
“不。”
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梧桐树叶落下，有人偷偷回头观望。
两人没有半点分开的意思。
“如果我能赢得这场比赛，在你家人眼中，我应该也能有一点存在的空间。”
刺耳的手机声，打破了二人间的暧昧。
姜涵茹慌忙将人推开，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是撕心裂肺的咆哮：“姜涵茹，你最好解释清楚，那个男孩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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