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自然是要去皇后的颐华宫,只是她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笑道:“嫔妾只是出来转转,恰好见到娘娘您了。”
珩儿伏在姜念的肩头,还在咿咿呀呀说着话,宜贵人的视线落了过去,心中不免觉得遗憾。
纯嫔失败了,她们只能看着姜念成天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了。
姜念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宜贵人,迷人的红唇勾起,轻声说:“宜贵人,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抉择付出代价的,前车之鉴有那么多,你是个聪颖的人,想必也不需要本宫多说什么。”
宜贵人垂眸听着,知道姜念这是在警告自己,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来,说:“嫔妾只是新人,又久不得宠,被娘娘这种人瞧不起也就罢了,若是连奴才宫女都能任意欺辱,这皇宫嫔妾不进也罢,您说是不是?”
姜念笑而不语,退后一步说:“太阳越来越大了,本宫就先抱着珩儿回去了。”
“恭送娘娘。”
姜念走远了后,宜贵人悠悠起身,一旁的春桃皱着眉问:“瑜妃娘娘这是何意?”
宜贵人嗤笑一声,表情无畏:“还能是何意,不过就是在警告我一番罢了,不过,我既然都选了自己要走的路,可就不能回头了。”
说罢,她扭头看向颐华宫的位置,轻声道:“走吧。”
姜念抱着珩儿慢悠悠走在树荫下,方才她故意凑近了宜贵人说上一番话,就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上有没有沾染花间露的香气。
姜念今日特意穿了件新衣裳,还抱着珩儿,身上只飘着淡淡的奶香气,也不必担心宜贵人会起疑心。
花间露的香气很独特,后宫的人要么是爱香到了极致,身上的香气浓郁扑鼻,要么就是压根不碰香料。
像她平日里用的花间露可是很特殊的。
……
颐华宫内,文贵人垂首走了进去,刚好碰到了宜贵人。
宜贵人一向眼高于顶,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摇曳着身姿走在了她的前面。
暂时不得宠又怎样,她入宫时从家中带了不少银票过来,平日里打赏个下人的钱还是能出得起的。
殿内,皇后看到两人来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两人走了过去,皇后面露忧愁,纯嫔进了冷宫,现在也就这两个人能为她所用了。
宜贵人十分乖巧地走到皇后身旁,为她倒了杯茶,态度恭敬:“娘娘喝茶。”
皇后又看了两人一眼,这文贵人性子太过内向安静,想来也是个胆子小的人,倒不如宜贵人大方得体。
文贵人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茶水被倒了出来,她笑着说:“娘娘宫里的花茶好香啊。”
宜贵人一听她这话,看着倒出来的茶水颜色,不屑道:“文贵人,这不是花茶,而是蒙顶山茶,你看这茶色就能看出不是花茶。”
文贵人面色一囧,尴尬道:“原来如此……嫔妾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还以为是茶香呢。”
皇后一听这话,鼻尖凑近了茶杯,轻轻一嗅。
这茶她喝了许久,是清苦的味道,茶香并不浓郁。
随后,她慢慢抿了一口,宜贵人伸手接过茶杯帮忙放下,皇后也闻到了香气。
她不动声色地问:“宜贵人,你身上这是什么香气?”
宜贵人一愣,把茶杯轻轻放下,话说起来,方才在外面走路的时候,因为有风,她倒是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一进了殿内,真是有一阵文贵人说的若有似无的香气。
“这……嫔妾也不知,平日的衣裙都是宫里的宫女打理的。”
春桃是她的贴身宫女,平时不做这种事情,宜贵人转头看她,她也是一脸茫然地摇头。
左不过只是阵香气罢了,皇后也只是一问,见宜贵人也不清楚,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方才之所以开口问,是因为她总觉得这气味莫名很熟悉。
皇后捏了捏眉心,道:“你们二人到现在还没承宠,看来本宫得帮你们一番,不然就凭你们这副不作为的态度,只怕要等到天荒地老了,才能等到皇上翻你们的牌子。”
文贵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乖巧地听着。
宜贵人则按捺住内心的雀跃,心道跟了皇后这么久,她总算要出手相助了。
皇后有些犹豫,看着面前乖巧的文贵人,觉得让她再多等一等也无妨,于是道:“宜贵人,今夜你带着宸儿去九华殿内寻皇上,皇上过些时日就会召宸儿过去询问功课,今夜你仔细打扮一番,到时候你把宸儿交由殿外的宫女带回来就是了。”
“至于你能不能留下,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让你留,放下你那不值钱的脸皮子,多主动些才会有结果。”
宜贵人刚想说其实她早就主动过了,奈何裴珺不吃这套,转念一想,就裴珺那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样子,她要是不主动,好像机会直接就没了。
况且她要是自己没事去九华殿寻裴珺,裴珺只会觉得她烦人,皇后这也是借宸儿的事情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
宜贵人咬了咬牙,道:“多谢皇后娘娘,嫔妾明白。”
说罢,宜贵人先回去准备着了,文贵人留在殿里,看着皇后道:“娘娘,嫔妾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兴许也只是嫔妾多想了。”
“何事?”
“前两日嫔妾在行宫闲逛时,偶遇了瑜妃娘娘,虽没说什么话,只是行礼后与她擦肩而过,可那一瞬间,嫔妾还是嗅到了瑜妃娘娘身上的香气,方才宜贵人身上的气味……”
“哦?”皇后的眼眸眯了眯,“你的意思是,宜贵人她和瑜妃私底下有往来?”
文贵人怯生生开口:
“嫔妾不知,当日偶遇瑜妃娘娘也实属巧合,要不是今日在宜贵人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气味,嫔妾估计就将那一日的事情都忘了。”
皇后细细打量着文贵人,开口质疑:“这香气本就很淡,她和瑜妃是得贴得多近才能沾染上这种味道?”
文贵人尽心尽力扮演着愚蠢与懦弱的角色,回应道:“嫔妾不知……”
一连两个不知,反倒容易打消皇后对她的疑心。
倘若她想要害宜贵人,若是有问有答的,未免太明显了,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她是提前预想过的说辞。
现在这样,真的就好像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其他一概不知。
把事情的疑点抛给皇后,她自己会想法子求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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