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在这些媳妇儿面前从来不扳着自己,舒服的靠在软枕上,淡淡的说:“行,建得大一些,气派一些,你三叔他们的院子都在里面,回头我问问梁大人什么规格不越秩,定格盖。”
郑月娥笑了:“娘,咱们家可不要那些亭台楼阁虚头巴脑的地方,我看中了屋后那一片林子,竹林直接划进来成一景,都说居处有竹,儿孙必秀。”
“可。”陈瑜劳神在在的扫了眼始终没抬头的崔良秀,又加了一句:“三代屋都可提前规划出来,等咱们家谦修哥几个长大了,娶媳妇儿的时候,也必是要有气派的。”
崔良秀这一口老血窝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这些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举人夫君呢,恨不得把他身上的价值都榨取干净,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偏偏,夫君满脑子都是他娘,自己的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再者到现在自己也不敢说什么,真是憋气又窝火。
得了陈瑜的允诺,妯娌几个叽叽喳喳的商量起来。
李秀英说了句:“娘,三叔一家都在大院了,阿姐一家也住进来得了,一家人都在一起还热闹呢。”
苏巧娘姐仨在旁边正说着悄悄话,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
还不等她说话,崔良秀猛然抬头:“不行!”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所有人都愣住了,唯独陈瑜笑吟吟的看着崔良秀。
崔良秀顿时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我知道。”陈瑜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缓缓地说:“巧娘是出门子的姑娘,住到娘家跟前别人说不出什么来,正要是住在苏家大院里,大女婿的脸面放在那里呢?是不是啊,良秀?”
崔良秀心头要跳出来了,惶惶然的点头:“是,是,娘说的对。”
“所以啊。”陈瑜看着苏巧娘要说话,抬手压在了苏巧娘的手背上,才说:“这笔银子公中出,给巧娘盖个气派的宅子,那宅子是耿家,得给咱们家女婿面子,还要给足了!”
苏巧娘赶紧摇头:“娘,娘,可使不得,我们自己有银子,我们那院子住着可好了,真要盖屋,也是我们自己盖。”
“这怎么行?”陈瑜坐起来,盘膝挺起腰板:“老话不都说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明着当家里人说了,那就是告诉家里人一声,我这个当娘的要给闺女盖屋!如今这家里,我的话可不是跟谁商量。”、
气氛顿时凝滞了。
郑月娥恨其不争的看了眼崔良秀,真真是白瞎了那一肚子的心眼儿!
这下把活祖宗惹毛了吧?
“举人的宅子太小了些,我还瞧不到眼里去,别说老三是个举人了,就是老四四品的官阶用来盖宅子,我也不愿意。”陈瑜脸上还是带着笑,不过家里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是火了。
乔春花端着茶过来:“娘,我愿意。”
陈瑜险些没绷不住,这傻儿媳妇啊,没看出来自己是在御下吗?
“我真愿意,娘,喝茶吧,别伤了身子。”乔春花柔声说。
嗨!这傻儿媳妇都心里明镜儿似的了,不过陈瑜既然开口了,那必不会中途收兵就是了。
打从看到玉暖脸上的伤开始,陈瑜这心里就压着火气呢!
自己从没生养过孩子,但突然当了这么多儿子闺女的娘,打从接受这一切那天开始,在自己心里就一遍一遍的感慨慈母心肠,为子孙后代计之长远,真是煞费苦心,但自己还真就甘之如饴!
自己都能如此,崔良秀是怎么下得去手打玉暖的?
自己不是瞎子,苏家这些孙子辈的孩子,不懂事的几个暂时看不出来,这些个能说会跳的孩子们,哪个不是聪明伶俐的乖宝贝!能该打?
更不用说崔良秀这几天端得架子多难看,但就说不开口憋着就憋着,一开口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喊一句不行,挑战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威严吗?可笑!崔良秀!行吗?
接过来乔春花的茶,陈瑜喝了一口,才说:“我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运气不错,皇上封了个明珠乡君给我,宅子就以乡君府邸的规格盖。”
这一句说完,崔良秀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下去了。
屋子里几个人都没动,二门外伺候的丫环婆子有沉不住气的,汪婆子往前一横挡住了门,她的主子能容许下面的媳妇们叫嚣?
“娘,送……。”郑月娥的意思是送崔良秀回去。
陈瑜抬手止住了郑月娥的话头,沉声:“福娘,你三嫂身子不舒坦,去给诊一诊。”
本想着借这个机会遁走的崔良秀失算了,福娘过来取出银针,动作还算温柔的刺入人中,再猛然一带,崔良秀险些没跳起来。
“娘,三嫂好了。”苏福娘回头笑嘻嘻的对陈瑜说。
陈瑜很满意,苏家人的聪明真不是吹的!
“扶着你三嫂坐在旁边的圈椅上,别再摔到了,要是摔坏了脸可不行。”陈瑜说。
苏福娘答应了一声,扶着颤巍巍的崔良秀坐在圈椅上。
这圈椅是陈瑜平日里看书、看账的椅子,屋子里余下的人都坐着绣墩,但就坐在这里就比所有人都高了半头,崔良秀如坐针毡,不敢动弹,也不敢再‘晕’过去了。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不说话,陈瑜也不说话,崔良秀就觉得自己这简直都是在上刑,羞愤都有,几次都想拂袖而去,只是自己的夫君没给她这样的底气,她不敢。
郑月娥都快急死了,明知道娘是等崔良秀认错。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崔良秀有所动作,眼看着婆母的一盏茶都要喝完了,以郑月娥对婆母的了解,这一盏茶喝完,崔良秀就没机会了。
缓缓地,茶盏落在桌子上。
陈瑜撩起眼皮儿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最后看了眼崔良秀,淡淡的说:“老三媳妇儿留下,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郑月娥带头起身福礼,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陈瑜和崔良秀的时候,陈瑜看着崔良秀,问道:“你为何打了我的孙女?”
崔良秀猛然抬头看着陈瑜,满脑子都是: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了?是玉暖?还是竹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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