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画吐完之后,就觉得好受多了,但是一想到旁边的梅九煜,就又浑身难受起来,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者让梅九煜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么了,好点没,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梅九煜问她。
江景画半拉半推的将梅九煜拉得离那滩奶远了一些:“我没事儿,就是喝东西喝得有点儿串了,反胃了,吐了就好了。”
“那行,我找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前面就是洗手间了,你去漱漱口。”
“嗯,好。”江景画巴不得赶紧离开梅九煜的视线,她这事儿可比梅九煜同手同脚走路尴尬多了。
等江景画洗漱完出来之后,就看到梅九煜靠在墙头,慢慢的抽着烟。
江景画很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哦,就想确定你是不是真没事儿。”梅九煜见她脸色不像之前那样难看,确定她是真的好了,他就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今天有个学员过来庆生,我来参加他的庆生会,你呢,你跟刚刚那个……”江景画觉得自己这问题就提得好像有些不该,就跟那些多管闲事的碎嘴婆子似的。
江景画打了个哈哈,想将这个问题带过去,梅九煜立马说道,“刚刚那人,是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找了借口回避,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跟朋友在这里吃饭的,竟然跟了过来。”
江景画点头,“那什么,那我先回包厢了,出来挺长时间的,待会儿估计要找我了。”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没事儿,也没几步路。”
梅九煜就这样跟着江景画一起进了包厢。
包厢里头的人已经喝的都差不多了,有几个教练直接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
“是江助教来了!”有人兴奋的喊道,大约是找到了劝酒的对象了,大家表现得都很兴奋,但是看到江景画旁边的梅奕枫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过,倒是有几个教练还对他有点印象,“唉,这不是蕾蕾的哥哥嘛!”
“对对对,就是蕾蕾的哥哥!”
“哦,我刚出去一趟,在外面遇到了梅总,就想着带他来看看,毕竟蕾蕾也是咱们俱乐部的学员嘛……”
“正好一起热闹热闹。”对于梅九煜的到来,大家口头上都给予了莫大的支持,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群孩子还端着酒杯,看到江景画来了,笑嘻嘻的要来灌酒,江景画现在一看到酒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一直没说话的梅九煜突然走上前来,挡在了江景画前面,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他个子很高,气场很足,又因为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怎么都没有办法与平易近人挂钩。
“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梅九煜一说话,原本还闹哄哄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跟学生时代的班主任在教室里吼了一句“安静”是一样的效果。
那敬酒的学员,原本也只是闹着玩儿的,一看到梅九煜那张脸,瞬间就收敛起了笑容,嘴里解释道,“喔,我不知道助教身体不好……”
江景画说:“没事儿,我休息会儿应该还能再……”
“喝”字还没有说出口,梅九煜就把她的话打断了,“那没事儿,我就先送她回去了,你们玩好,消费记我账上,生日快乐!”
说完就拉着江景画退出了包厢,他走在前面,江景画就在后面跟着,窝在手腕上的那只手也越来越近,勒的她都有些发疼了。
“阿煜,放手!”江景画说。
梅九煜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松开了江景画的手,他盯着她有些泛红的手腕,一时间有些愣怔,江景画皮肤并不算是很白的那红,能捏出红痕来足以见他手劲儿使得有多大了。
“你怎么了?”江景画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刚刚进包厢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太好,有一种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没……”梅九煜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在刚刚,他和江景画去了包厢,看到了满包厢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时候,胸口处突然弥漫着一股酸涩感,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景画还想多问几句,见他不想搭理自己,也就没有再开口了。
梅九煜说:“我送你回去吧。”
“哦,不用了,这里离我家不远,打个车就行,要不你先回包厢吧,不是说跟朋友一起过来的吗?”江景画说。
梅九煜说:“我送你回去,然后再过来。”
梅九煜坚持送江景画,江景画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江景画觉得有些安静的过了头了,就拿出手机,准备玩一会儿连连看,还没能江景画开始玩儿,梅九煜的声音就悠悠响起,“你刚吐过,车上玩儿手机不好,容易晕车。”
“我从小到大就没晕过车。”江景画回了一句,但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梅九煜又开口,语气轻描淡写,不咸不淡,不经意的问道:“你们俱乐部里都没有女孩子的吗?”
“有,没有女教练,但是有女学员,但是那些女孩子不经常来,基本上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估计也是被销售忽悠了跑来学篮球的,结果发现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玩就撤了,基本上也不怎么来。”说完,江景画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哦,没怎么,我就是问一下,”梅九煜想了想,又开口,“好奇。”
江景画笑了一下,“你这好奇心也够奇怪的,本来也没几个女孩子喜欢玩儿篮球的。”
他听到江景画笑,就忍不住也跟着扯了一下嘴角,“你不是女孩子?”
“我都说了是没几个。”
“嗯,像你这样的的确没几个。”
江景画手指一动,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她没有往深里想。
到了小区门口之后,江景画才开口:“要不进去喝杯水吧?”
其实江景画也就是客气一下,饭店里还有人等着梅九煜,他怎么可能再跟她上去喝水。令江景画没想到的是,梅九煜一口答应了。
江景画愣怔了一下,一下没想到怎么回答,梅九煜又说:“你给我指一下停车场的路?”
江景画回过神来:“哦,好,你再往前面开一百米就到了。”
两人从负一层上来,江景画从兜里摸了好一会儿钥匙才摸到,她打开房门,换了拖鞋,正准备给梅九煜拿一双新拖鞋换上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家里有两双穿过的拖鞋,一双是她的,一双是江景淞的。
现在,一双拖鞋在她脚上,另一双拖鞋却不在鞋柜上。
江景画突然回过神儿来,之前江景淞就对梅九煜这个人表达过不喜,眼神里满是警惕。
江景淞跟她一样,八年前,因为她的事儿,江景淞也平白跟着受了牵连,对于梅家人的厌恶只怕更甚,之前她刚回国的时候,江景淞虽然跟她提过找梅奕枫复合的事情,恐怕那都是以为她还喜欢着梅奕枫,江景画虽然是姐姐,但是她只要喜欢的东西,江景淞都会让给她。
可现在把江景画突然把梅九煜领家里来就有点说不清了,从江景淞的角度来看,自己不就是颠儿颠儿的上赶着跟梅家牵扯不清么?
有点乱,江景画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梅九煜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有些困了,想早点休息,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浴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水流声,梅九煜放在裤兜里的双厚捏成拳头,表情暗沉沉的,他嘴角扯了一下,不是笑,更像是咬牙切齿:“那你睡觉,我坐会儿就走。”
“唉,我……”江景画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梅九煜堵在门口的样子,心里头有些着急,江景淞应该在浴室,而且听里头的声音,马上就要出来了。
“姐?!”背后突然响起了江景淞的声音。
江景画回头就看到江景淞一边擦着头发,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你鞋呢,怎么光着脚就走了出来?”江景画赶紧走过去,踮着脚用浴巾给江景淞擦了一下头发。
“鞋应该在沙发那儿,我要洗澡,就把鞋子脱在那儿了。”
江景画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了江景淞的拖鞋,跟自己的款式一模一样,她的是白色,江景淞的是灰色。
江景画说:“擦擦脚,把拖鞋穿上,还有衣服也要穿上。”
江景淞“嗯”了一声,又看向着越走越近的梅九煜,“姐,梅总怎么在这儿啊?”
江景画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上来喝口水的。”
“江总。”梅九煜打了一个很官方的招呼。
江景淞看着梅九煜,眼里的警惕十分明显,他又看了看江景画,得,这会儿头都快低到胸口,心虚着呢。
江景淞也不想这么光着膀子跟人对视,看了几眼之后决定回房间先换个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梅九煜已经离开了。
江景淞盯着江景画说:“姐,你不是说你心里有数吗,怎么还把人往家里领,你跟他已经这么熟了吗?”
江景画把头扭向一边,有些心虚的开口:“梅九煜跟其他梅家的人不一样,他人挺好的,你是没跟他玩儿过,真的,其实跟你说的那些传言根本就不一样。”
“你竟然都帮他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江景淞摇摇头,眼里的忧虑很明显,“姐,你知道你在我眼中像什么吗?”
“什么?”
“那些初高中的傻小子!”江景淞伸出手在她脑瓜上弹了一下,“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你才傻小子呢,有你这么说姐姐的吗?”江景画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当初选择基因的时候,父母估计把所有运动细胞都遗传给了自己,而江景淞则继承了所有智商。
江景淞突然抱住江景画:“姐,这容城里,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只有我不会伤害你。”
“切,你少说了两个人,还有姥姥姥爷。”
“嗯,还有姥姥姥爷,我不止要保护好你,我还要保护好他们。”江景淞紧紧的搂着她,脑子里却是江景画被强制送上飞机的那一幕。
那一天,他偷偷跑到机场,想带着江景画一起离开,却被江山海的保镖发现,给抓了起来,摁在了机场的地板上,光洁的地板仿佛在一寸一寸的灼烧着他的皮肤。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赶上前,他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样,任人品头论足。
江山海就站在他面前,像是看着地上的蝼蚁一样看着他:“江景淞,我能原谅你,只是因为你姓江,自不量力,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那一天,他的尊严在江山海脚下被击得粉碎,他最重要的人被迫远走他乡,失去了最为珍贵的初恋。
后来,他想明白了,连江山海都会害怕梅家的势力,更何况是在江山海面前卑微如蝼蚁的自己。
他原本根本就不在意什么江家继承人的位置,他只想和姐姐一辈子跟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
可是经过那天,他突然就想明白,既然老天爷已经给了他登上塔顶的钥匙,他为何不牢牢的握住钥匙,拼命的往上爬呢?那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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