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衣脸色很难看，有懊恼，有愤怒，有不甘。
但她认输的却很快。
她将荷包从怀里拿了出来，递回虞棠手里，声音紧凝。
“是我变卦在先，我向你们道歉，我可随你们打骂处置，但我……我恳请你们，别反悔之前的约定，借我血玉髓，帮我救我妹妹。”
墨君染闻言一哂。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想的倒挺美。”
水青衣本能一皱眉头，但难得没有出声顶嘴。
虞棠将血玉髓递给萧夜宁，眨了眨眼睛。
萧夜宁接过。
“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虞棠点头，对着水青衣一笑。
“之前的约定既然有人破了列，那就自然做废了。”
水青衣脸一白。
“虞棠，你不能这样，我都来帮你们解毒了。”
“为什么不能？合作本就是互相的，也没人用刀架着你让你反水啊。
你若不反水，我们也不会食言。
不过嘛，之前的合作作废了，如今你想谈新的，也不是不行。”
水青衣眼皮猛的一抬。
“如何谈？”
虞棠勾唇笑的灿烂。
“跟之前说的一样，我们借你血玉髓，帮你救你妹妹。
而我的条件，就是你以你妹妹的性命发誓，救了她以后，你得倾尽你，你七夜半的所有能力，帮我刺杀虞淮山，虞淮山的妾室梅氏，以及他们的女儿虞婉。
但我不是要他们死，他们的命，我要亲自取，我只是不想他们这段时间好过，我要你们刺杀他们五十次，每次我都要他三人见血，但死不了。”
水青衣闻言，想都没想。
“这么简单？好，我答应了，我以我妹妹的性命发誓，一定完成你所要求的事。”
虞棠也爽快，将簪子交还给她，并且松开了她。
总之血玉髓在萧夜宁手里，她拿不到，也就不敢再耍手段。
四人从皇陵出来，回到白水镇时，天都大亮了。
虞棠直接去寻了朱箬衣。
“没错，是血玉髓。”
得到朱箬衣的肯定，四人都松了一口气。
虞棠将与水青衣的约定告诉了朱箬衣。
“我们休整一下，下午便去救人，只是这血玉髓，可能祖母得等一下了，但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会把血玉髓好好带回来。”
虞棠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她知道朱箬衣表面跟太上皇打打闹闹的，但其实，她把太上皇放在了心尖尖上。
她担心朱箬衣会不放心拿血玉髓去冒险。
然而。
闻言，朱箬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不用等，我救臭老头，只需要血玉髓里的药效，我有法子取了药效，但让它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嗯，明日这个时候，我把血玉髓给你们吧。”
“不行！”
水青衣急急出声反对。
“对方背景神秘，他们给我的毒，你就解不了，万一他们到时候看出不对劲来呢？我不能拿我妹妹的安危做赌。”
朱箬衣抬眸扫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的顾虑，之前那毒我也的确解不了，我不否认，但血玉髓这事，老婆子我可以拿命跟你保证，就算他们亲手拿到血玉髓，没三天三夜，绝对没人能看出任何蹊跷来。”
她说的万分肯定。
但水青衣还是有些面色不善，犹豫不决。
虞棠出声了。
“我相信祖母，她就算要坑你，也不会陷我于不义，水青衣，你相信祖母一次吧。”
水青衣嘴皮子动了动。
许久，她一甩衣袖咬牙出声。
“我去联系他们，想办法拖一天，明日这个时辰，我会再过来，若成功救了我妹妹，我水青衣今后会万分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戏弄我，导致我妹妹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话落，水青衣足尖在地上一点，飞身走了。
朱箬衣也迫不及待的赶人。
“都出去，我没叫你们，就是天塌了也不准进来。”
虞棠三人抬步出去。
刘婶给他们准备好了热水和早饭。
三人洗了脸，在院里吃。
北王妃在一旁绣花，院里空荡荡的。
虞棠后知后觉的纳闷。
“人呢？都哪去了，不会还没醒吧？”
北王妃回话。
“今日一早，萧家军来人，说小北庄被东洋人毁的一干二净，人死了大半不说，房屋被烧完了，庄稼也被毁了。
你也知道，当日撤退的匆忙，好多百姓什么都没拿，如今可算是什么都没有了，根本没法活下去，好多百姓就想寻死。
王爷带着李大，云一他们去小北庄善后了，不过……欸，王爷也一穷二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事情解决好。”
虞棠闻言皱了皱眉头，喝粥的速度突然加快。
萧夜宁眉头轻轻一皱，按住她的手。
“烫，喝慢点，喝完我陪你去，有父王在，一时片刻出不了什么事。”
虞棠应了一声，也没问萧夜宁为什么知道她要去小北庄。
这种默契，她挺喜欢的。
虞棠放慢了速度，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坐在她对面，埋首安静吃东西的墨君染。
突然想到之前的事，虞棠唤了他一声，开口。
待她说完，墨君染和萧夜宁都沉默了。
虞棠看向萧夜宁。
“卫权他是你师兄，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还有，他也会冰魄决吗？”
萧夜宁沉思了一会儿，开口。
“相处多年，我没察觉到他有任何问题，此事可能有误会，但也有可能是他伪装的太好，不管怎么样，既然牵扯到了他，就查一查吧。
至于冰魄决，师傅没教他，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毕竟只要有心，偷学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话算是很公道了，墨君染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他只是冷冷出声。
“我会查，不管是你，还是他，一旦我查到了证据，我定取其命。”
萧夜宁嗯了一声。
“我也会查，我也不喜欢有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墨君染闻言冷哼一声。
吃完早膳，也没休息，虞棠三人策马去了小北庄。
刚入村口，虞棠便愣住了。
原本满是田园气息，平静宁和的小北庄，此刻，悉数化为了一片焦土，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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