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月光水银般流泻在江面上,神秘而静美,让人看不清水下的暗流汹涌。
纪茗心的屋中,烛火通明。
穆连城躺在她的床上,一身湿透了的衣服被剥了下来,露出肌肉块垒分明的胸腹。
只是胸前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裂开的肉泛着青紫往外翻,四周肿了一大片,还在往外渗的血也有些泛黑。
白荷只看了一眼便道:“伤口上有毒。”
纪茗心也看出来了,而且很明显毒素再扩散这人就要没命了。
要先止住毒素继续扩散,然后将伤口周边中毒的腐肉都刮去,再将伤口缝合。
她心中有了救治思路,便开始动手。
她先给穆连城打了一针麻药。
然后拿出银针,眼疾手快地一针针扎到穆连城的胸膛,以阻止毒素扩散到五脏六腑。
接着让白荷从药箱里拿出工具一一消了毒,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将刀尖对准穆连城的伤口。
她的手极稳,面不改色地将伤口周边变色的腐肉一点点削下来。
然后拿针缝合伤口,最后包扎。
在白荷的协助下,整个过程极其顺利。
不过也着实费时,忙碌完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白芍有些心疼道:“小姐快去休息吧。”
纪茗心摇摇头:“接下来的三日内,这人都在危险期,随时可能高烧,还有他身上的毒,也没有除尽。不能离开人,你们几个轮换着来,我去看看昨夜抓住的那几个活口。”
穆连城究竟做了什么,惹上了什么人?
纪茗心觉得自己心中必须有一个答案,她不想多管闲事,可穆连城是她要嫁的人,若是在暗中从事什么危险的事,那她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这桩婚事了。
为首的黑衣人被单独关在了一个隐蔽的杂物间。
纪茗心进去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气息又潮又霉,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她不由皱了皱眉。
她抬眸望去,只见地上的人被挑断了手经脚经,身上皮开肉绽,到处都是血污,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怎么弄的这么血腥?”
护卫青玄摸了摸鼻子,有些挫败:“这人骨头硬的很,怎么都不肯说。”
他也不想这么血腥,可这人嘴实在太难撬了,他把能用的刑都用了,仍然没能让对方开口。
纪茗心并不意外,死士嘛,不好对付是正常的。
“你先出去吧,我来会会他。”
黑衣人一直保持着清醒,听到纪茗心的话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戒备了。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何况这世上能跟他打成平手的人,两只手都数不出来。
是他太大意,一下子踢在了铁板上。
纪茗心看着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死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弯了弯嘴角柔声道:“不要怕,我不会像他那么血腥的。”
她的嗓音轻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黑衣人看着纪茗心的眼神变得迷茫,只听她低声耳语般问:“这里很安全,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追杀那个人?”
“我不知道主人是谁,那个人……那个人拿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账本。”
“什么账本?”
“是……是……”
折腾了一夜,纪茗心实在没有耐心再逼供,而且逼着说出来的话还不知道真假,所以她选择最简单的方法。
就是她在李卓身上曾经用过的催眠术。
她在现代的时候,对这个十分感兴趣,专门学过一段时间,当然那时候只是闹着玩,因为并没有多少能够发挥的地方。
穿越来以后,她才意识到这项技术的重要性。
所以结合医术又把它改良精进了一些。
比如单纯的催眠术其实并没有这么好的效果,而且需要很多的铺垫,但纪茗心进来的时候身上用了安神致幻的香,这人本身又受了重伤,还经过一夜的严刑拷打,心智已经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易得手。
坏处是东西很费神,她熬了一夜,精神也不大好,所以很难将人完全控制。
对方很快醒了过来。
黑衣人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又记不清了,有些慌乱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说的。
纪茗心嘴角抽了抽:“就你这副模样,我能对你做什么?”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也差不多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清新的空气进入鼻腔,纪茗心狠狠呼吸了几下,心中积攒了一夜的闷气才散了些。
青玄迎上来:“小姐。”
纪茗心摆摆手:“处理了吧,辛苦你了,白天没什么事多睡会儿。”
青玄十分好奇小姐到底有没有问出什么,但见纪茗心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没敢开口,只应了声:“是。”
纪茗心回到房间,其他人都去睡了,白荷守在屋里,正坐在桌边托着下巴打瞌睡。
纪茗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荷立马警觉地醒了过来。
“小姐。”
纪茗心冲她摇了摇头:“回去睡吧,这里我看着。”
白荷连忙摇头:“这怎么能行,小姐也一夜没睡了,您先去休息,我守着就好。”
纪茗心知道说不通,干脆板着脸:“听话,回房去睡。”
白荷见此,也不好坚持,只能退了出去:“小姐有事要叫我啊。”
“知道了。”
屋里只剩了纪茗心和睡在床上的穆连城。
纪茗心走到床边,只见穆连城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是苍白的,还有些干裂。
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见没有发烧,便放下心来。
然后在穆连城身上上下摸索起来,那人说穆连城偷走了什么账本。
这玩意儿应该在他的身上才对,但她将人身上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页纸。
白荷跟白菱睡一个屋,白荷回去吵醒了白菱,听她说小姐一夜没睡,现在还守着病人,便起身过来了。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小姐对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男人上下其手,胸前背后摸了个遍。
白菱莫名红了脸,小心肝止不住的乱跳。
听到门口有动静的纪茗心转头,见白菱正红着脸看她那还在摸穆连城腹部肌肉的手。
这场面,好像有点说不清。
纪茗心故作淡定地收回手问:“昨日他换下的衣服放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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