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当然明白方姨娘的想法,但她此时,胸中的怒气冲荡,恨不能将整个侯府都毁掉,哪里会顾虑这些。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方姨娘道:“我想怎么做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记住,我要切切实实的证据。”
她的语气宛如含霜带雪般凝着冷气,方姨娘心中打了个寒颤,她突然觉得,侯府将这个大姑娘接回来,怕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这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既然答应了大姑娘,自然会做到。”
说完她看向白术问:“这位姑娘,怎么跟我们去?”
她们被发配,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能带去。
纪茗心道:“你不用担心,我身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她们会轮流保护你们。”
有方姨娘帮忙掩护,她的人就可以潜进庄子。
纪茗心从方姨娘那里径直离开了,并没有去见高氏,高氏又气得摔了茶盏,问身边的小丫头:“这个死丫头,说什么送别?怕是没安好心。她们到底说了什么?怎么用了这么久?”
小丫头刚刚被高氏指去偷听,但还没有靠近就被白芍拦下了,她见高氏一副怒气勃发的模样,又不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道:“我离的远……没听到。”
“没用的东西,”高氏手边没了茶盏,便拍着桌子道,“她们有什么好说的,你确定没有吵起来?”
纪锦心的事很明显是纪茗心干的,如今纪茗心亲自上门示威,纪锦心能咽下这口气?
小丫头摇头:“没有。”
高氏看着外面,婆子正带着方姨娘和纪锦心离开。
方姨娘的面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惶恐,一脸的平静。
而纪锦心也安安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都没有半点不甘愿。
高氏看着这副场景,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想着方姨娘之前跟自己说的,纪茗心找她打问当年的事情。
那如今是什么情况?
纪茗心在这个关头去找方姨娘,十有八九还是去追问当年的事情。
方姨娘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越想,她心中越加的不安,等两人出去后,她立马起身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纪茗心这个死丫头太邪门了,不管什么样的计谋用在她的身上,都伤不到她分毫。
这样的刺头,还是交给老夫人去解决吧,横竖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老夫人更在乎世子的事情了。
老夫人此时心情并不好,纪锦心的事情虽然即使封了口,没有传开,但这也很有可能会是个隐患,以后但凡传出去一点,都会影响纪家姑娘的婚嫁。
这样的情况下,她看到高氏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是怎么管家的?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了姑娘的闺房里,你还一点不知情?这是锦丫头,若是云丫头,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高氏迎头又是被一阵痛骂,不过听着老夫人的话,她也一阵后怕,昨晚对方的目标如果是她的亲生女儿,云儿能避开吗?
“母亲,是我的失误,我以后一定注意,您别生气了。”
高氏头一次认错态度这样好,老夫人有些诧异,不过看了看时辰,现在并不是请安的时候,便知道她是有事,语气便淡了些:“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高氏靠近了些,将纪茗心可能知道了傅氏死因的事低声说了一遍,末了她担忧道:“若是别的事,媳妇也不敢来叨扰母亲,可是这事关系世子,不得不防。那丫头日后要嫁到王府,心里若是记着仇,怕不是好事。”
老夫人神色变幻,沉吟了半晌冷笑道:“她知道了又如何,别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人早就被处理干净,没有半点证据,便是有,她能对自己的亲身父亲怎样?”
老夫人这样一说,高氏豁然开朗,她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却也觉得纪茗心是依托侯府,才能嫁到王府去,如果侯府出事了,最先受到影响的反而是她自己。
婆媳俩第一次就一件事达成了共识,倒是少了几分争锋相对。
几日过去之后,纪茗心没有半点动静,依旧跟往常一样,除了请安,整日待在院子里不出来,高氏的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只是这些年习惯了方姨娘的伺候,行动颇有些不方便,想着早知如此,那日何必跟方姨娘定下毒计,白白葬送了一个二姑娘。
高氏对纪锦心是没有什么恶感的,从小懂事听话,这样的人以后嫁出去,说不定能帮上家里的忙。
她膝下没有嫡子,便打起了方姨娘所生庶子纪景明的主意。
纪景明六岁了,已经是懂事的年纪,如今方姨娘和纪锦心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她担心对方会跟自己生出隔阂。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烦心事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另一件影响整个侯府的事便上了门。
这日一早去老夫人那边请安,就听到二夫人在哭诉:“媳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岑家突然就悔了婚,说什么咱们家会图谋媳妇的嫁妆,他家的闺女不敢嫁过来,您说这是什么话,咱们家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她的话音刚落,很少来请安的五爷便连通报都没有闯了进来。
老夫人板起脸骂道:“这个混账东西,你嫂子们还在这里呢,怎么连个话都不递,就进来了?”
纪五爷黑着一张脸道:“又不是没见过,咱们家都被人指着鼻子看笑话了,还瞎讲究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奇怪道:“你这是什么话,谁笑话你了?”
纪五爷找了张椅子金刀大马的坐下,喝了一口茶才道:“如今满盛京的人都在讨论当年先大嫂的嫁妆呢,说大嫂子只有大丫头一个女儿,穆世子这回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结合刚刚二房的话,老夫人一听嫁妆两个字,就知道事情不好,只听小儿子继续道:“这话一传开,人们就又开始说咱们府这些年落魄成这样,大嫂子的嫁妆怕是早没了。这不是明晃晃地在说咱们家贪墨媳妇的嫁妆吗?我这两天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笑话,好像嫂子的嫁妆是我花光的一样,您说我冤不冤?”
老夫人怒气冲冲道:“这是谁在嚼舌根?吃饱了撑的吗?都管到别人头上来了。”
纪五爷摆手道:“这盛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爱嚼舌根的闲人,您能拿他们怎么样?有这功夫还是先想想事情怎么解决吧。再这么传下去,咱们家的人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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