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纪茗心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屋里待着,想来想去,她又换了男装出去了。
外面果然传得风风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诏狱一般人进不去,谢流云说到底只是一个平民,纪茗心为了尽快见到穆连城,只好找了林云深。
作为夕嫔的亲弟弟,不少人还是愿意给他面子的。
穆连城的待遇似乎还不错,单独被关在一间牢房里,既没有受刑,也没有被审问。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
对上穆连城诧异的目光,纪茗心笑道。
穆连城坐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抿了抿嘴唇:“我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纪茗心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跟定北王府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不需要想太多。”
穆连城即便真的是个草包,后面有定北王府,也牵一发而动全身,平日里跟他往来的都是权贵,谁能真的将家族兴衰放在一边,一心一意地对他呢?
“不用担心,我父王不回来,没人敢动我。”
穆连城当然是有这个底气的,定北王征战在外,他的世子便是真的杀了人,也没人敢等闲视之。
“王爷若是回来了呢?”纪茗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定北王的脸面固然大,但事涉邦交,穆连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难道就能轻易过去。
穆连城淡淡道:“我父王若是回来,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纪茗心摇头:“若是真的有什么阴谋,王爷回来怕是就晚了吧,而且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让王爷回京呢?”
纪茗心靠近了点,低声道:“依我看,这事越早解决越好,你不如现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穆连城目光露出疑惑:“你不认为是我失手杀了人吗?”
“你是觉得我傻?你若想杀人,法子多的是,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我觉得对方死的也很蹊跷。”
纪茗心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人的命并没有那么脆弱,没有足够的出血量,很难死掉。
对方当场毙命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像是碰瓷。
穆连城唇角勾起一点笑意:“你想的没错,那人不是我杀的,他死于……”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你还记得那日暗牢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纪茗心怔了下,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但仔细一想,这似乎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些人盯上你了?”
“一开始应该不是,我猜他们专门培养了一批人,用来盯着京城的权贵,但那人突然触动蛊虫,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他们以为我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设下这个圈套来对付我。”
纪茗心大致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现在只要证明人不是你杀死的,就能让你脱罪。”
穆连城摇头:“这事你别插手,皇上一定会尽全力保我的,也是时候让皇上知道一些事情了。”
穆连城的身份非同一般,怕是一般的皇子做错了事,都不会让皇上像现在一样为难。
但无论如何,皇上都不可能真的让穆连城去偿命,所以只要给皇上提供一些线索,对方一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纪茗心神色复杂地看着穆连城,他一方面对皇家并不信任,想尽办法隐藏自己,另一方面却还是对皇上抱了希望。
终究忍不住问:“你这样不觉得矛盾吗?”
穆连城笑了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我从小就知道皇上不希望我太出色,可他一样会送我去尚书房读书,我跟皇子皇孙打架,他大多时候都会向着我,我第一次跟萧长衍打架,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他还夸我虎父无犬子。这些年下来,他对我的影响比我父王都大。而且现在他在位的这些年,勤勤恳恳,没有一日的懈怠,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好皇帝。”
这些纪茗心也承认,这位元启帝在封建帝王时代,算得上是个好皇帝,他在位的这些年,政通人和,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纪茗心穿来十余年,在民间很少有人说皇帝的不好。
穆连城这些话让她彻底理解对方对皇帝的感情,难怪上次分析出有人要造反的事情,他第一反应是要告诉皇上。
其实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相信皇上的。
对于这种感情,纪茗心不予置评,她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安心:“你心里有打算就好,不过我提醒你,要速战速决,尤其是关键的证物尸体要看好,要知道一旦尸体出了问题,你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纪茗心没有想到穆连城这样一个纨绔还会有奇遇,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件事背后会兴起多少腥风血雨。
出了诏狱,林云深还等在外面,她上了车没有说话,倒是林云深先开了口:“我刚刚闲来无事,问了问狱卒,对方说你是第一个来看穆世子的,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何时有了这样的交情?”
纪茗心毫不在意他的试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笑道:“以前没有,以后说不定就有了,毕竟这世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林云深皱眉:“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定北王府搭上线?要知道王爷常年不在京城,穆世子,就是个草包,除了吃喝嫖赌,一无是处。”
“会投胎也是本事啊,他有这么个身份,就可以吃喝嫖赌一辈子,这有什么不好?”
纪茗心很不理解人们对穆连城的偏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事实上,盛京城里像穆连城这样的纨绔实在是遍地都是,人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可唯独穆连城,总会被额外提起。
纪茗心总觉得人们就是嫉妒。
可林云深又不像是会随便嫉妒人的人。
“他若是真能吃喝嫖赌一辈子,我也服他,可眼看着他世子的地位摇摇欲坠,王府里郡主出的其他几位公子都极其出色,这样下去,他连王府都撑不起来,谁知道这个世子的位置还能做多久?”
林云深皱着眉头道,他对穆连城这样的人,似乎实在没什么好感。
纪茗心神色莫测道:“这世上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林云深也跟着道:“也是,或许他连这一次都撑不过去。我听说,他杀的那个使臣,是西楚的一位皇子,这事怕是不好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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