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不解,不过也没有细问,只是笑道:“诺敏公主口口声声将您当对手,其实还是小看了您,她见咱们抓起来的时候,连咱们身上的首饰都没有拿走,您的那些首饰若是都用上,也够她喝一壶的。”
纪茗心轻轻搅动香炉里的香料,口中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又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何就能让人高看一眼呢?”
轻视女子,是这个时代所有人的通病,包括女子本身。
诺敏对她能高看一眼,也不过是因为楚凌云。
她下意识的提醒自己楚凌云看上的人一定是不一般的,并非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不一般的东西。
这几日纪茗心能感觉到诺敏对她的忌惮越来越重,但也没有达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所以她本质上对自己的戒备心其实还没有那么强。
也幸好如此,才给了她机会。
纪茗心将香料搅拌均匀,给白菊吃了一颗药丸,吩咐她:“将香点燃了拿到屋檐下去。”
白菊小心翼翼地捧着香炉像是捧着一个炸弹:“这香……”
纪茗心望着外面抿唇道:“今夜的风来的正好,这香能让我们省不少事儿。”
原本她手中的药物其实也够了,但这种药物的成分都差不多,容易被发现,这玉髓香的香味悠远,经久不散。
她曾经将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做过试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时味道几乎不会受影响,一般人闻不出来。
白菊将香点上,又回到了屋子,见纪茗心还在反复翻看那本书,她有些紧张道:“小姐,咱们真的能顺利离开这里吗?”
纪茗心翻书的手顿了顿:“能不能顺利我不知道,但我们今晚必须离开。”
说着,她抬头看向白菊,神色认真道,“我需要尽快赶赴北疆,接下来不能带你了,你跟其他人先去安全的地方,等局势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白菊这些日子无比懊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练功,现在成了小姐的拖累,她哽咽道:“小姐,北疆是不是有危险?你能不能不去啊?你以前不是说,嫁给定北王世子只是为了离开蜀中让老夫人安心,帮四爷解毒吗?现在四爷的毒已经解了啊。”
她不说纪茗心几乎忘了自己成亲的初衷,只是想起穆连城接到消息毫不犹豫奔赴北疆的情形,还有他离开前扔给自己的那样东西,纪茗心闭了闭眼:“我以前一直奉行明哲保身,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但是白菊,我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确实有东西比我自己更重要。”
“小姐……”
白菊觉得自己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小姐。
纪茗心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你知道我的功夫的,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想要自保还是不难的,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你就安心找个地方待着,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白菊宁愿跟着纪茗心去经历危险,也不愿自己躲起来,可是她知道自己身手稀疏,跟着去只会拖后腿。
主仆俩在这边安排,另一边的阁楼上,诺敏鼻子动了动问:“这是什么味道?”
自从知道那位主子来了之后,她便找各种借口去跟对方接触。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一直隐身在幕后,从不现身,更不愿跟人接触的面具男子竟然没有赶她。
对方听到她的话,声音清淡道:“是玉髓香。”
周康立在一旁,闻言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赞叹道:“不愧是玉髓香,香味竟然能飘这样远。”
若不是这位定北王府的世子妃,这么金贵的玩意儿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闻到。
小阁楼里放了好几个炭盆,还有一个小炉子,上面坐着小茶壶,里面的水开了,正咕咚咕咚的响。
周康亲自沏了一壶茶,诺敏自顾自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等晾凉,便端起来尝了一口,斯哈道:“这就是那什么山雾茶,这个味儿跟其他茶叶也没什么不同啊。”
周康瞪了她一眼,连忙给自家主子倒了一杯:“你好歹也是个公主,怎的这般粗鲁。这也是主子最喜欢的茶,若不是主子手中有珍藏,你以为那么容易买到?”
诺敏眼睛转了转:“我们漠北人在你们眼中不就是蛮人吗?粗鲁些有什么不对,倒是你家主子,竟然和那个纪茗心喜欢喝一样的茶?”
她的语气有些暧昧。
周康脸色变了变,辩解道:“我家主子以前也不喜欢庐山云雾,前些日子收了一些才喜欢上的,更何况在盛京,品茶本就是贵族的日常,好茶不过就那么几样,喜欢一样的也没什么稀奇。”
“是吗?”
诺敏挑了挑眉,明显有些不信。
周康还要说什么,只听站在窗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两人说话的人突然道:“这香不对。”
“啊,哪里不对?”
周康听主子语气阴沉,冲到窗边一看,才发现跟在他们身边的暗卫竟然无端倒下去好几个。
诺敏想要站起来,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没有一点力气,她想要用内力,但根本调动不来。
周康也发现了,扶着窗沿才站稳:“是软筋散。”
诺敏没好气道:“什么样的软筋散这样厉害,不过是闻了一点,便连内力都调动不了了,我就说这个纪茗心不简单,早该除掉的。”
“除掉她同时跟楚太子和定北王府结仇吗?”
这个时候,周康倒是比诺敏理智了些。
事实上,他的情况也比诺敏强,还不至于站不起来,不过见自家主子沿着窗台坐了下来,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好像是专门对付内功高手的,内力越高,受影响越大。”
谁知他家主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靠着窗台仰头轻声笑了起来。
跟在身边伺候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主子笑几回的周康有些傻眼。
他回头看了眼诺敏,见她也若有所思,心中一下感慨万千,觉得诺敏简直就是个乌鸦嘴。
不过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又转过头问:“主子,那女人怕是要逃,咱们要不要……”
这庄子不仅护卫森严,主子还在其中布了不少机关陷阱,就是纪茗心住的那间屋子,也有机关。
就算整个庄子的人都中了这该死的软筋散,无力抵抗,只要机关一启动,也能叫那个女人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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