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早听宁贵妃说过穆连城的亲娘是个爽直的性子,却没想到直爽成这个样子。
便是现代,也极少有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感慨道:“王妃嫁对了人,也嫁错了人。”
定北王固然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好男人,可他的身份注定了定北王妃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穆连城苦笑道:“舅舅曾无数次悔恨当年没有拦母妃嫁给父王,他总说母妃不管嫁给谁,总不至于没的那样早。”
看过无数现代言情的纪茗心觉得自己对这种事很有发言权:“那可不一定,母妃若是非君不嫁,自寻短见又怎么说?”
穆连城瞠目结舌,显然他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纪茗心其实也觉得以王妃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笑了笑道:“我就是随口胡说,你别往心里去,不过照理说,母妃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差,怎么会难产的?”
穆连城回忆了一下:“我只知道当时北疆战事紧急,为了让皇家放心,盛京也确实更安全一些,所以母妃就留了下来,她怀孕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生的时候难产,人就没了。”
纪茗心听着觉得莫名其妙,她虽然对妇人生产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可也知道一个身体健康孕期又一切都正常的女人,遇到难产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难产也有很多种类型,王妃具体是怎样的难产?”
穆连城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别说他当时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就算不是,女人生产的事情,他一定男人怎么可能去问这种事?
不过他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怀疑母妃的死不对劲?这不可能,父王当时不能接受母妃去世,也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可他查了所有能查的,并没有结果。而且对方要害也应该害我更合理些,并没有什么人能从母妃的死中受益。”
穆连城的思维是标准的直男思维,定北王妃的死合乎情理,难产嘛,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定北王也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再加上从利益的角度分析,所以很自然的得出结论。
王妃的死没有异常。
可纪茗心的想法却不一样,她之前没有仔细了解,所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现在听穆连城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不同寻常。
纪茗心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沉吟了片刻道:“也不是没有人从这件事中获利,定北王妃的位置不是腾出来了吗?”
“你说王妃?”穆连城摇摇头,“不可能,父王当年根本不想娶她,她若是有半分不妥,便是怀着身孕,也不可能嫁的进来。”
其实纪茗心觉得问题最大的就是王爷和继妃的这段姻缘。
两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王爷在北疆一待就是十几年,偶尔回京一趟也不过是为了面圣,好像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妻子,更不用说王妃生的二公子这个儿子了。
王妃就更奇怪了,安安分分地在定北王府守活寡,这些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也难怪盛京城的人对她的评价十分的好。
不管穆连城怎么不成器,也很少有人觉得是王妃的问题。
因为她让自己的儿子走从文的路子,便从根本上断绝了兄弟两人相争。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王妃身上,不过这次纪茗心有了新的想法:“若王妃也是身不由己,受制于人呢?”
虽然身为信阳王府的郡主,王妃的出身足够高贵,几乎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制约她。
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穆连城还是摇头:“这也不可能,若是她背后还有人,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
对于一个阴谋来说,用二十几年的时间来布局似乎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但纪茗心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便只能顺着这条路想下去。
若是穆连城的母亲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死于阴谋,那所有的事情又都不一样了。
她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头疼,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
穆连城见她如此,伸手帮她揉额头上的太阳穴:“别胡思乱想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真相如何,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
纪茗心并不这样认为,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对方不达目的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看王妃如今对穆连城的态度,纪茗心有一种直觉,事情还没有完。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那里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她看了看穆连城问:“我怀孕的事情,要告诉王妃吗?”
穆连城摇头:“前三个月不宜声张,而且你当真以为王妃是吃素的?这些日子她早就将这庄子上的人手都理顺了,这事她现在怕是已经知道了。”
纪茗心有些意外,她是当真来散心的,也从来没有将定北王府的庄子视为自己的产业,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上心。
但在她眼中,王妃也是个佛系的人,没想到人家该做的事情没有都没有少做。
穆连城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道:“你也太小看王妃了,当年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嫁进来,名声毁的一塌糊涂,不得父王喜欢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你看现在,王府中哪个下人敢对她不敬?”
纪茗心了然,身份是一回事,能不能自己撑的起来是另一回事。
王妃显然已经将自己能拿捏到手中的东西都拿到了。
至于王爷的喜欢,或许那一开始就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所以这也是一个契机,我有了身孕这件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件重要的事情吧?”
纪茗心歪头看穆连城。
定北王府下一代的子孙,不管皇室,还是那些对定北王府手中的兵权垂涎欲滴的武将世家,都有非凡的意义。
穆连城闻言身子僵了一下,搂着纪茗心的胳膊骤然收紧:“我就算拼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纪茗心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这世上就没有万全的事情。
当年的定北王必然也想着拼死护王妃周全,可没有用,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纪茗心想着孟听白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脸上那晦涩难懂的神情,心中就有一种难言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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