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穆连城?”
萧凛看着纪茗心面色发沉。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管我再怎么相信,也还是会担心他。而且若只是打仗还好,可漠北人若是搞什么阴谋诡计呢,上次我们在漠北的时候,有人就曾对他用毒。”
这世上的明枪暗箭太多,纪茗心不敢去赌。
萧凛静静听完纪茗心的话,眼中的神色难辨:“你当初要嫁他的时候,想的还是嫁进定北王府能有多省心,如今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就这样将他放在心上了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纪茗心有多冷情,这么多年了,能让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少之又少。
“那是因为他对我更好,小舅舅你是知道我的性情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娶了我,穆连城才是吃亏的那个。”
她很清楚,自己对穆连城的喜欢和付出,永远都比不会穆连城对她的。
萧凛没好气道:“所以你就这样不顾自身安危的补偿他?”
“我会量力而行的,何况这怎么能叫补偿呢,夫妻本就该同心啊。”
萧凛垂眸片刻,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孩子呢,他还那么小,你也打算带去北疆?”
纪茗心怔了怔,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有想到小舅舅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孩子太小了,我如今对北疆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不带了,我打算将孩子交给王妃带着,若可以,还要麻烦小舅舅照看一二。”
萧凛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这样的安排:“你倒是相信王妃?”
“以前王爷相信她,如今看来王爷的眼光是没错的,我自然也可以相信。”
萧凛想了想道:“这些日子穆轻鸿倒是确实将定北王府搭理的不错,人我也见过了,不像是有什么野心的,而且这次信阳王府也牵扯进了平王的谋反案。王妃跟信阳王府的关系也算是斩断了。”
纪茗心有些诧异,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她有些不明白,信阳王是脑残了吗?如今已经是王爵,还参合这些做什么?
成了也不可能得到更多,一旦败了,虽然皇族不用担心什么灭族,可下场也不会太好。
萧凛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可把信阳王想的太简单了,他不是跟着平王造反,而是躲在平王身后,想要将皇室的人都弄死,渔翁得利。”
纪茗心有点懵:“这也太狠了些吧?”
萧凛讥讽道:“皇家嘛,对别人不狠,那就是在对自己狠。信阳王也是先皇的儿子,当年也不是没有野心,不过能在夺位失败之后,当机立断像皇上投诚,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这些年夺在寺庙中惶惶不可终日,怎么能甘心?”
在这件事情上,纪茗心没什么好说的,身在皇家,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不争的,真正与世无争的人大概活不了多久,剩下的这些,不管怎样,终归都是成王败寇。
更何况野心这种东西,一旦生了出来,又怎么可能压的下去。
纪茗心突然想到王妃的事情,信阳王府拿着王妃的把柄在威胁她是一定的:“信阳王府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萧凛不太在意道:“还在天牢里呢,这些日子抓的人太多了,刑部大理寺一起忙的昏天黑地都审不过来,你有什么事?”
王妃毕竟是长辈,纪茗心觉得不太好说,可面对萧凛的时候,她又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简要道:“王妃当年是怎么嫁进王府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可我跟王妃接触的时日也不算短了,总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猜想这缘由,说不准在信阳王府的身上。”
“这块令牌可以在盛京畅通无阻,你去北疆一路上也用的着,好好收着。”
说着萧凛扬手将一块令牌扔给你纪茗心。
纪茗心接过来一看,是一块巴掌大的金黄色牌子,令牌的正面是如朕亲临四个字,背面则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她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怎么会不明白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萧凛看她这样子不由笑了:“你一个女子,路上难免会遇到麻烦,有这个能省事许多,而且这也不是给你的,到了北疆,交给穆连城,告诉他,把北疆守好了,不然我饶不了他。”
他也知道北疆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些年为了制衡穆家,不管是皇家还是其他世家大族都没少往北疆塞人。
对于这些人,定北王府自然不能公然的排挤,甚至为了让朝廷安心,还得放在显眼的位置上。
而这些人,在关键时刻难保不给穆连城添乱。
如今既然已经说开了,穆连城也打算交出兵权,这样的制衡除了增加内耗,没有任何的意义。
道理纪茗心都清楚,但她也知道,若不是自己,小舅舅绝不可能将这样的东西交到定北王府手中。
说完话,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萧凛便走了。
纪茗心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她其实也没有想到,两人能在一切落定之后,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谈话。
萧凛上了马车,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
惊蛰发现他的心情竟然还不错,有些奇怪地问:“姑娘答应主子了?”
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在打什么主意的,可纪茗心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很清楚对方的脾性,怎么可能答应主子的要求呢?
所以在他眼中,萧凛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我没跟她提。”萧凛摇头,“她要去北疆。看着她过的很好,我突然就想通了,用穆连城和孩子威胁她,她固然会答应,可她的心不在,我要一具躯壳有什么意思?而且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以后怕是连好好跟她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他从小就知道,人的一生就是会不断地失去。
在很早之前,他就做了选择,如今有哪里有后悔的余地?
“想通就好。”
听他这么说,惊蛰也很高兴,他应该是这世上最不希望自家主子跟纪茗心闹翻的人了。
毕竟他很清楚,那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
纪茗心收拾好东西,第二日就带着孩子回了王府。
这些日子,盛京城办丧事的人家实在有点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王爷刚去世的定北王府。
只不过定北王的尸身还在北疆,定北王府只摆了灵堂。
纪茗心去上了香,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穆轻鸿。
他的脸色不算好看,跟纪茗心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去了。
纪茗心看着他的背影,对白芍吩咐道:“去让人打听一下二爷是从哪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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