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画出来了老君山,我所知道的走向山形。
从来,我都将老君上当做圣地,并没有敢贸然看过此山风水。
我只知道,在阴阳界中道教中,老君山是第一仙山。
可当我仔仔细细看过风水后才知道,这是中条赣龙一条余脉。
赣龙,又是干龙!
天下风水,干龙有三,以西北昆仑,又名须弥山起始。
黄河以北为北条干龙,以古阴山,贺兰山入山西,横穿太原,渡海为止。
中条则黄河以南,长江以北,以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
南龙则是过武陵,衡山,庐山,天目山……
龙脉所过,天下风水为起!
而龙脉之中,往往又压凶尸恶尸。
至少据我所知,大风水之地,必有大坟。
按照老君山的走向,十六道观的布局,暗合先天后天八卦,每一个道观,都在一个阵脚上。
而老君山中,还有零零散散不知道多少小道观。
那些小道观的位置,我所知道不多,以天枢阁为例,天枢阁就占据了一座贪狼峰。
如无意外,所有小道观,应该是分属于六十四卦的布局走向。
整个老君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卦盘。
老君观是阵眼!
最初的老君山道观,为何在这里修建?
只因为山高吗?
若是一座观,好吧,三座,都有这样的可能。
可十几座,几十座,全部容纳在一座山上,分属于各个位置,那就绝对不可能!
必然有一个极为厉害,赫赫有名的人,指点诸多道观,入驻老君山。
老君山下,必然有镇压之物。
或者是这一整座山的龙脉,关乎着中条干龙的平稳。
或许,是某种极其可怕的尸物,鬼物,即便是真人都难以解决,只能坐镇,将其压迫!
张师道坐镇在老君观的时间太久,他将自己肩上的任务,化成了执念。
或许,是三尸虫改变了他的想法。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已经让人不为所知了。
再等我回复过来心神的时候,我才发现,木屋的地面被我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山形,还有不同的位置留下记号。
腹中空空,口中干涸,饿极了,更渴极了。
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时间。
总之阳光极为明媚,照射到木屋内,让整个木屋都十分敞亮,玉床没有了紫意,只有通透的白。
站起身,一阵失重感,让我往后跌倒,靠在玉床上,眼前发黑,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腿脚依旧是酸软的。
伸手微微遮住眼睛,我勉强撑着站稳,慢吞吞的走出木屋。
张师道还是静站在崖边。
从背影上看,倒是看不到他多狼狈。
尸身很萧瑟,却也十分削直。
人死,魂走,三尸虫便不见了踪影。
我脚步蹒跚,扶着山壁走过栈道,走到了另一处平坦的山路上。
很是疲倦,很是艰难,我才走回了老君观正常的山门中。
“千叩师兄!”
惊喜的喊声骤然从一侧传来!
我抬头一看,入目所视,居然是卢有礼。
卢有礼匆匆朝着我走近!
“千叩师兄,你总算出关了!二长老说,你上紫金崖七日,又得了真人传授,要闭关一段时间,没想到,又是整整七天!”
“你怎么这么虚弱?”卢有礼赶紧搀扶着我。
“你回来了……荆州,还好吗?”我微微喘息,哑声问。
距离我离开荆州,已经超过半个月了。
“千叩师兄放心,那炼丹之人被找到了,是天医道观附属小观一个弟子,得了邪法,助长寿喜宫气焰,他同那薛烬勾结在一起,他也完全交代,是因为你中伤薛烬,他才对那余箐下手,才因此被我们发现,否则,我们肯定捉不到他……”
“通过他,我们还找到了那个掌刑道士!”
“那厮妄图吃人丹,出阴神,再炼阳神,范零监院将他魂魄打散,分别镇压。”
“对,炼丹那人,已经被手刃了,行刑之人,是你那位瞎子五师兄,余归海。”
卢有礼语速飞快。
“荆州没有了大威胁,范零监院留下一些弟子,我本来在医院里照顾三长老,结果三长老苏醒之后,非要回山,于七天之前,我们回来了。”
“结果你在闭关之中,二长老又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紫金崖,现在是禁地。”卢有礼如实解释。
我这才恍然大悟。
一时间,晕厥感却再度涌来。
人的极限,是七天不吃不喝,道士的极限,或者更久一些,只不过,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一觉,我睡的十分香甜,又无时无刻的感觉到,身体不停的被滋养,似是温润的东西,从每一个毛孔钻入四肢百骸,口中又被灌入了一些暖流。
再等我醒来,我躺在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中。
屋子里很安静,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身体没有饥饿感,被掏空的精力完全恢复,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液香味。
回想先前半梦半昏迷的所有感觉,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老君观又用了药汤给我滋补身体,浸泡身体。
这是资源,更是机缘。
我没有归属感,可这笼罩在我头顶的东西,庞大到让我,让任何一个道士,都难以抗拒……
下床,身体十分清爽。
床旁边摆着一张长桌,放着我所有东西,天枢阁的传承法器,天枢盘,甚至还有一些我没有触碰过的法器。
并没有立即将法器装在身上,我感觉到门外有人,便匆匆走向门前。
拉开屋门一看,站在外边儿的,赫然是三长老张子平!
他一条胳膊安然无恙,另一条胳膊裹着严严实实的纱布,紧密的连接在臂膀上。
“三长老!”
我心微微一颤,双手抱拳,甚至要跪下!
“千叩免礼!你这一跪,老夫可受不了啊!”
“哈哈哈哈,况且老夫没死,你跪我,不合情理,不合情理!”
三长老的语气分外爽朗。
老君观,是有好人的,至少,三长老是其一。
“千叩之错,让三长老受罪了。”我语气中全然是歉意。
“受什么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断了一条胳膊而已,又不是腿,况且,这胳膊接回来了。”
“好用的很呐!”
三长老作势要动那条缠着绷带,还挂在脖子上的手臂。
我赶紧拦住他。
三长老同样露出一丝吃痛。
随后,他尴尬一笑,完好那只手拍了拍我肩头。
“这时候不好用,以后好全乎了,那定然好用,大不了,我便练一手剑,天医那小儿,断我一臂,他却没有落得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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