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源看这一幕,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腮都紧紧绷紧。
他手扶着轮椅的扶手,青筋都要迸起,眼前这一幕的重现,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忽然,一双手轻轻抚住了他的手,他的紧绷攸然转化为僵硬,既而是一片柔软。
苏南衣的手握住他的,软软的叫他一声,“夫君。”
陆思源出走的思绪瞬间回神,不,不能失神,不能失态,不能有任何的表露。
一切只是一瞬间,陆思源的脸上还有面具,根本没有人察觉。
就在刘万沛出掌的一刹那,一名护院被刺伤,鲜血淋漓的倒在药架旁,小药童吓得大惊了一声,晕死过去。
刘万沛下意识往这边一看,已经错失了机会,黑衣人的反应也是超卓。
黑衣人被身边的同伴扶住,打了一声呼哨,他们迅速撤退聚在一处。
“姓胡的,让你医我们盟主你不医,好好说话你不听,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今天的事儿不算完!”
话说完,他们脚步点地,跃过围墙消失不见。
胡神医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一旁,大口的喘着气。
刘万沛急忙快趟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胡神医摆摆手,“没,没事,我坐会儿,让我在这儿坐会儿。”
刘万沛也不再强拉他,皱眉问道:“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胡神医脸上又害怕又有些尴尬,“唉,这不是……不想掺和什么江湖,就……没答应他们治人吗?谁知道竟然这么不讲理,居然这么干!真是无法无天!”
刘万沛也十分无奈,“你也是,没事定什么破规矩,三治五不治的,江湖人还管那些?你不治他们就治你,这些人武功不弱啊,你有什么头绪吗?什么盟主?”
胡神医讪讪的,“没……江湖上的门派那么多,谁知道他们是哪个?”
苏南衣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胡神医,我们可以出来了吗?还有,你的药童……晕了。”
“啊!”胡神医急忙爬起来,刘万沛也帮着他把小药童弄出来。
“没事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胡神医松了口气,让一个护院把药童送回房间休息,其它的打扫一下院子。
苏南衣也吓得够呛,抿着嘴不敢再吭声,胡神医清清嗓子,“你……你别怕,今天让你们夫妻受惊是我的错,这样,你丈夫这病,我给治了,不过,他伤的确实挺重,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好,得需要你们坚持来。”
苏南衣喜不自胜,连声道谢。
胡神医看看四周,“不过今天是不行了,这里太乱,我这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明天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如何?”
苏南衣和陆思源对视一眼,陆思源点点头,苏南衣这才高兴道:“好,那我们明天再来!”
她推着陆思源到了门口又停住,看看一院子的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胡神医,需要我们帮忙收拾吗?”
胡神医摆摆手,“不用了。”
苏南衣点点头,推着陆思源出了院子,车夫也赶紧把车驾过来,脸色苍白的说道:“夫人,你们没事吧?我正想着去报官呢!”
“没事,赶紧走吧!”
进了马车,马车驶出路口,苏南衣脸上的表情退去,只余冷厉,“当初动手的人就是他吧。”
陆思源点点头,“十之八/九。当时我……急着去天医府,被他一再纠缠拦住,觉得厌烦,他身手不错,但却并不是我的对手,但却像苍蝇一样缠上来,我当时心绪烦乱,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他的一些招式,像是专门针对我的。”
苏南衣也有这样的感觉,“特别是那一招,你用的时候不多,既熟知你的武术,还要精心想出破解之法,这可不是一日之功。”
陆思源点点头,他之前并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夜的事情,但现在不得不去细想。
不破不立,他要想重新站在苏南衣的身边帮助她,就必须迈过这道坎。
陆思源思虑许久,马车忽然停住了,车夫轻轻敲了一下车壁,低声道:“苏小姐,到了。”
苏南衣对陆思源浅浅笑了笑,“走,见见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下了车,苏南衣推着轮椅走进一道不起眼的后门,院中赫然站着几个黑衣人,正是刚刚去胡神医那里袭击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那人上前来,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我们演的不错吧?”
一听到他的声音,苏南衣吃了一惊,“夏染?怎么是你!”
她说让夏染找几个江湖人,看不出门派的,可没说让夏染亲自出马。
夏染把脸上的易容揭去,“这不是想把你交待的事儿做得更好点吗?让别人去做,哪有我自己体会深,再说,我刚刚学了一套剑法,不真刀真枪的用一下,怎么知道灵不灵?”
夏染把剑扔给身后的一个人,其它人都识趣的躲开,去别的厅喝茶休息。
夏染敛了笑意,“刚才我试那个姓刘的,那家伙身手不弱,但也称不上高手,按说根本伤不了思源,可他最后破解招术,可真让我惊讶了一下。”
陆思源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夏染正色道,“既然是针对你的,那应该对你十分了解,可这个姓刘的,并不是神医谷核心内部的成员,他是怎么知道你这一招,而且有破解的?”
他顿了一下又问:“你这招是原创吧?”
“不是,”陆思源摇头。
夏染愕然。
苏南衣也愣了一下。
陆思源解释道:“具体是谁的我也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人教过我一些招式,有一些我忘记了,但其中几招印象深刻,这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略一思索又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谁用过此招。”
言外之意,会用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夏染紧皱的眉又微微松开,“那也就和你的独门差不多了,即便是姓刘的在别处见过,也不可能去想着拆这个招,闲得没事干,神经病啊。”
苏南衣眸子微缩,“现在我们可以肯定两点,第一,当初害得思源受伤的人就是刘万沛,第二,他是内鬼,但只是一只小鬼,真正的我们还没有找到。”
“不过,”她字字坚定,切金断玉,“仅凭他害了思源,也绝对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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