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灵堂外面的广场上,前方悬挂着巨大的我爷爷的遗像,黑白的照片,带着慈祥的笑容,让很多人怀缅。
哀乐声忽然停了,一阵礼炮声响了起来。
砰砰砰!
一枚枚礼炮升上天际,在高空炸开,只不过是白天,没有漫天花雨,显得极为单调。
原本丧礼的主持人是首相,但首相后院起火,现在正在京城接受调查,丧礼改由征东王主持。
征东王一身黑西装,手臂上缠了白色布条,头上包了白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面的主席台,拿着话筒,当众宣布追悼会正式开始,随后广场临时设置的巨大屏幕开始播放我爷爷生前的画面,小时候在我曾祖父面前,稚嫩的样子,年纪轻轻,陪我曾祖父走南闯北的画面,还有重阳协定时,我爷爷已经是赤炎军少将,配枪在我曾祖父身后警戒,年纪轻轻,雄姿英发,之后,我曾祖父回到江原,天启百废待兴,他和我曾祖父又开始为恢复经济而到处奔波,再之后,继任镇南王,戴上镇南王的王冠,当时的继任大典,天启的皇帝还亲自驾临江原,为我爷爷戴上王冠。
还有一些很多珍贵的画面,比如说与姬耀的父亲勾肩搭背,把酒言欢,在皇宫城头,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这些照片,征东王一边看,一边跟大家详细解读,很多年轻人才知道这位老人有多么了不起。
说着这些往事,征东王也不免感伤,发出一次又一次的感叹,说生平最钦佩的人便是我爷爷和我曾祖父,是他们两代人撑起了如今的天启。
掌声渐渐响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欢笑,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我二伯和几个堂哥坐在家属区,看到这一幕画面,居然也有身为陈氏子孙的荣耀感,才明白,江原陈氏代表的是什么。
这一刹那,也许他们有了一点悔意。
……
大皇子的专车停在大皇子的指挥中心外面,车队的阵容极其庞大,整个江原监察系统的精锐全部聚集在这儿,全副武装,真枪实弹,防弹背心,一应俱全。
整齐的队伍庄严而又豪迈,只等着大皇子的降临。
江原道监察副使谢庭芳率先小跑出来,一干扈从开道,大皇子在众人的拥护下,如众星捧月一般走了出来。
肥胖的身材在此时也不会显得累赘,行走的步伐又快又急,雷厉风行。
大皇子出来后,早有人开了车门,大皇子上了车,谢庭芳坐上前排副驾驶,前面开路的车子便立刻拉响警报,车队浩浩荡荡地往临江湖畔进发。
城外的龙翔军只派出一支先锋部队,十架坦克,虽然不多,可是进入城区的一瞬间,还是引起了周围的市民的恐慌。
人人惊慌躲避,失声尖叫,太平了那么久,难道战事一触即发?
坦克的嗡鸣声,震耳欲聋,所过之处带起的是慌乱、震惊,以及错愕。
就这样穿过市区,抵达环湖路,在路口集结待命。
十架坦克后面是齐整的军车,每一辆军车上面都装满了真枪实弹的士兵,军车上涂着龙翔军的标志。
车头的小旗子虽然小,却让人本能地恐惧。
这一支先锋部队,其实是震慑的意思更多,如果镇南王府反抗,城外驻扎的大军才会开进来。
先锋少将聂锋下了车,拿着军用望远镜瞭望远处的镇南王府,一边等候大皇子,一边听副将的汇报,包括镇南王府现在有多少兵力,以及可以调动的兵力有多少。
副将说镇南王府最大的屏障是赤炎军,但赤炎军仅有一个营驻扎,还是在城东二十里以外,就算知道消息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同时这个营也在他们的监控中,一旦有异动,城外的大军会立刻阻截,确保这个营无法赶来支援。
听到这些汇报,聂锋点了点头,说:“可惜啊,偌大的镇南王府今天就要倒了。”
副将也是很有感叹。
说话间,后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大皇子的率领的监察院的车队也已经到了。
聂锋和先锋队的将士立刻严肃起来,在大皇子的专车抵达时,整齐划一的行军礼。
聂锋旋即快步走到大皇子车边,听候大皇子指使。
大皇子看着远处的镇南王府,说:“聂少将,带你的部队先到前面关卡,枪口给我对准了镇南王府的人,如有反抗,当场枪杀!”
“是,大皇子!”
聂锋大声答应,旋即快速上了他的车子,率领部队先行。
抵达前面的检查口,立刻便引起了恐慌,值班的王府守卫拉响警报,如临大敌,枪口瞄准了龙翔军的先头部队,并喊话询问。
聂锋下了车子,手一挥,下达了一个命令,十架坦克的炮口徐徐转动,瞄准了前面的王府守卫。
聂锋也没有下令开火,只是向后面的大皇子禀报,大皇子的专车徐徐开了上来,自聂锋的先锋部队的中间的通道,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江原道监察系统的车队。
大皇子抵达后,副使谢庭芳上前喊话,勒令守卫缴械投降。
守卫们在坦克的威慑下不敢反抗,而且来的还是大皇子,纷纷丢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一边。
大皇子的车子继续进发。
……
追悼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音响出了问题,吱吱的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现场登时骚乱起来。
镇南王当场大怒,叫来陈飞扬指责道:“陈飞扬,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飞扬也是满头雾水,所有仪器设备,他都亲自检查过,确保没有问题,怎么会忽然出现这种情况?
面对镇南王的指责,他也不敢辩解,连忙点头说:“王爷,我马上去查看,应该只是小问题,马上就能恢复。”正要转身去查看,忽然一个王府死士走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说:“王爷,不好了,大皇子来了。”
镇南王还以为大皇子是来参加丧礼的,当场喝骂:“什么不好了,大皇子来不是很正常吗?”
话音才落,就看到广场入口处,大皇子一脸严肃,带着浩浩荡荡的监察院队伍闯了进来。
此时的广播中忽然传出声音:“大家注意,因为出现了一些意外,追悼会被迫暂时中止,请大家有序离场。”
“哗!”
现场登时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大皇子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势汹汹,由前面的扈从开路,将一个个拦在前面的人推开,一路势如破竹地往镇南王逼近。
到了这时,镇南王终于意识到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大皇子走到镇南王面前,笑道:“王爷,好久不见。”
镇南王说:“昨天才见过,怎么说好久不见。”
大皇子说:“虽然只是一天,但对我来说却像是十年八年那么漫长。”
镇南王说:“你今天想干什么?”
大皇子说:“王爷心里不清楚吗?”
镇南王说:“就是不清楚,才问大皇子。”
大皇子呵呵一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展示在镇南王面前,说:“这是我父皇和内阁共同签署的拘捕令,王爷请看仔细一点,看有没有作假。”
镇南王这个级别,即便是江原道监察使,也没有权利直接将其拿下,只有内阁和姬耀共同签字,方才能奏效。
这一份文件上清晰地盖着两个章,一个是代表天启天子的天子宝印,另外一个则是内阁的专用章,这两个章非同小可,没人敢仿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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