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往后躲闪,可他的速度更快,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抵住我的后脑,让我躲无可躲!
眼看唇就要凑近,我惊骇大喊:“采薇!”
门被采薇大力撞开。
采薇随手抄起了窗前的一只小琉璃花瓶,往宋朝的脑袋上招呼过去。
“啪!”花瓶碎了,我看到宋朝额前渗出血来。
宋朝眼神骤变,冷若冰窟。
他缓慢扭头看着采薇,轻吐一句:“找死吗。”
他起身,居高临下,一只手掐着采薇的脖颈,一点点收力。
我大惊失色,上前阻拦,疯狂拍打宋朝:“宋朝,你放开她!宋朝,你疯了!”
可宋朝丝毫不理,手上青筋暴起,采薇双脸涨红,眼睛开始充血。
我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慌忙捡起一片锋利的,踮起脚,费力地抵住了宋朝的脖子,呵斥:“放开采薇!否则我扎你!”
他不可置信地偏了偏头,手上却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咬着牙说着:“她放肆,我岂能轻饶她!”
我也急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宋朝吃痛,大力甩开了我环在他脖颈上握住碎片的手。
我被他甩地趴在地上。
所幸他力度不算大,没有磕得很严重,只掌心和膝盖有些擦伤。
宋朝终反应了过来,手上猛地卸力,采薇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急步迈向我,双手将我扶起,眼中满是心疼,收尽了方才的疯魔:“葭儿?葭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手疼不疼?你为什么不求我,你求我啊,我都听你的!”
“求你……再不伤害采薇,求你…….别再吓我,我害怕。”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再无多余表情,半晌回复:“好,今夜我睡书房,你安心就寝吧。”随后起身,径直朝房门走去。
行至门口,他迟疑侧头,开口问道:“葭儿,若你今日嫁给的是苍也,我真的想知道,会有多大不同?”
我怔住,一时无话。
他离开后,我仍愣在原地,重复着这句话:“若今日我嫁给的是苍也,若是苍也……”
刹那间回了神,我急忙给苍也提笔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因何嫁给了宋朝,他若不介意,三年之约仍然有效,我会在这之前,想办法和离。
信的结尾还对他加以安抚,承诺说他永远都是我的心肝小宝贝。
这一晚月亮被乌云遮盖住了。
我和采薇互相依偎着入眠。
6
宋朝自小和他母亲在外地相依为命,生活困苦,受尽白眼与欺凌。
等他父亲宋尚书在朝中坐稳了官,才将他们母子接到都城来,那时,宋朝刚十四岁。
可刚来都城的这一年,他母亲便生了重病,撒手人寰。
就这样,宋朝没了他唯一的亲人。
我第一次见到宋朝,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还是苍也顺路带来姜府的。
他一袭青衣,破烂不堪,浑身污泥。脏兮兮的手上,还紧握着一根破破烂烂的蘑菇,差不多只剩下柄了。
不过那一双桃花眼,倒是亮亮的。
苍也说,看到宋朝被一群孩子踹到了泥地里,还踩着他刚摘的蘑菇。
我问宋朝:“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他们欺负我没了娘,骂我是药罐子,谁都打不过,还说我是……短命鬼……”,他咬着牙,攥紧着拳头又说:“若我能长大,定要他们偿还对我今日的欺辱!”
我听后,盯着宋朝手里的蘑菇许久,然后笑着地对他说:“你也喜欢蘑菇吗?那你以后可以同苍也一起来,我这里有许多蘑菇哦!”
我现采了一个丑蘑菇,放到了他另一只攥着拳头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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