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胤贤到了常州以后,很快忙得不见人影。
常州跟无锡没隔多远,天气依旧很炎热。白日里陈樱一般都很少出门,偶尔等顾胤贤晚上有空了两个人才会一起出去逛一逛。
六月二十八日的晚上,陈樱在跟顾胤贤逛街的时候听到一些商铺老板的议论。
方氏绸缎庄的老板因为以次充好,被官府抓了。
陈樱下意识看向顾胤贤,小声地问道:“是那个方式绸缎庄?”
顾胤贤点了点头道:“是的。太急功近利了,连累了织造府的官员受了苛责,方家自然逃不了干系。”
陈樱唏嘘道:“白下了那么多的功夫,最后却把脚给崴了。”
顾胤贤笑了笑没有说话,陈樱却继续猜测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常州两大绸缎庄,方氏倒了,织造府的人是不是找上你了?”
顾胤贤颔首,淡淡道:“我在等他们的上峰。”
陈樱了然,挽着顾胤贤的胳膊道:“你底气可真足。”
顾胤贤笑道:“多亏你出的主意,渐变光缎成了进贡之物,京城内务府派了一位刘钦差前来督办,现在织造府已经形同虚设,方家没了靠山,自然也就成了替罪羊。”
陈樱能够想到,方家必然是一夜惊变。可这种变故却又让人同情不起来,因为方家之前的做法实在是太急功近利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逛,只是在隐蔽的街角,有人悄然紧跟,片刻也不肯松懈。
六月二十九日,顾胤贤早晨又出去了。
陈樱在客栈的大堂里用早膳,有几个挑着莲蓬小贩在外叫卖。她走出去,准备买点莲蓬。
家全和顾胤贤留来保护陈樱的白浪看了一眼门口那几个老实的小贩,并未过多在意。
陈樱买了两把莲蓬,给银子的时候小贩找零比较慢,陈樱便无聊地摇了摇莲蓬。
这时,不远处一辆疾行的马车压住了一位老妇人的腿。
街道上一时吵闹万分,家全和白浪都跑了出来。
“怎么了?”白浪问道。
陈樱还未出声,有个老大爷喊道:“不好了,那个马车把人的腿压断了,那马车底下还有一个小女娃呢。”
白浪面色一紧,连忙跑去帮忙。
陈樱推着看热闹的家全道:“你也去看看。”
家全应了一声,立即朝前奔去。
陈樱看着小贩的钱还没有掏出来,急声道:“算了,我不要了。”
就在她也想上前去看看的时候,那小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姑娘,你别急,好了。”
陈樱回头,只见原本弯腰低头的小贩抬头朝着她露出了诡异的狞笑。
就在她心里一紧,准备往后退的时候,那小贩一个刀手就将陈樱劈晕了。
几个小贩拥簇着,箩筐一挡将陈樱隐匿在后,然后迅速地朝着客栈的房檐往僻静的小巷奔去,连莲蓬也不要了。
待白浪和家全帮忙把马车抬起来的时候,马车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女娃。
他们立即折返,可惜空荡荡的客栈门外,只余下几筐堆在一起的莲蓬。
“糟了。”白浪惊呼一声,拽着家全就往客栈里去找。
上下找了一圈都找不到,白浪立即朝着客栈的上空发了求救的烟花棒。
“我现在要去周围查看,顾爷回来你就照实说。”白浪叮嘱家全,奔赴出去。
家全急得脸色煞白,跟着白浪奔几步又止住脚,然后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待自己清醒一些,他那眼眶已经红了,整个人在客栈门外跳脚,急得浑身冒汗。
陈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架子床上。
有个男人坐在床边,正盯着她看。
猛然受惊,陈樱往后缩着,却因为手脚都被绑着,身体移动得特别吃力。
男人玩味地看着她的动作,讥讽道:“你放心好了,只要顾胤贤识趣,我是不会动你的。”
陈樱眉头微蹙,试探道:“你是方家的人?”
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轻嗤道:“不愧是顾胤贤的女人,他到是什么都不瞒你。”
陈樱看了看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出头,面容有些冷峻,可能是因为心情不佳的原因。
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圆领袍,头发松散地挽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她记得方家的家主已经被捕了,便猜测道:“你是方家的少爷?”
男人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是啊,方家的大少爷,方俊良。”
陈樱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然后背靠着床架。
方俊良见陈樱不说话了,淡淡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樱。”陈樱开口,慢慢稳住自己的紧张的情绪。
方俊良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一点印象都没有。随后便道:“顾胤贤的通房丫头?”
陈樱尬笑,摇了摇头。
方俊良道:“良妾?”
陈樱一脸嫌弃道:“不是。”
方俊良意外道:“未婚妻么?”
陈樱勉强点了点头。
方俊良讥笑道:“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出来办事,顾胤贤可真是太闲了。”
“不过……要不是因为带了你,我们还不知道如何下手呢。”
陈樱道:“不是方家的绸缎出了问题吗?关顾胤贤什么事?”
方俊良冷笑道:“你知道什么?进贡的绸缎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上面的人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要方家的绸缎了,我爹急怒攻心,去找织造府的人理论反而被关起来。紧接着顾胤贤的人就来了,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陈樱想了想,的确太巧了。
不过她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他干的,他不会否认的。”
方俊良盯着陈樱,轻蔑地嘲讽道:“你很了解他?”
陈樱道:“也不是算很了解。”
方俊良没有理会陈樱了,他站起来准备走了。
陈樱喊道:“我也跑不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方俊良并未理会她,只是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吩咐外面的人好好守着。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陈樱挣扎了一下,发现绳子比她想象的要紧很多。
往后仰着,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脖子往衣服里面钻,被闷在房间里的感觉太难受了,尤其是酷暑炎热,门窗紧闭。
陈樱吞咽着喉咙,抿着干裂的唇瓣,心里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那些人又是怎么把她绑来的,她感觉自己已经中暑了,浑身乏力,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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