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
柳明月给楚聿辞上药,看着他那肿胀的脸颊、破裂的嘴角,心疼的不停掉眼泪。
“姐姐怎么能这样?”
“聿辞哥哥,月儿好心疼,恨不得这一巴掌打在月儿身上……”她哽咽着。
楚聿辞眸子阴翳,整个人如坠冰窖。
脸上火辣辣的痛,所受的耻辱与挑衅,腹中积郁的怒火,此生不忘!
“启禀王爷。”帐篷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他冷冷的坐正身体,“进来。”
士兵走来,瞧见王爷那印着巴掌印的脸,吓得不轻,赶紧把脑袋低下去,拱手汇报正事:
“王爷,王妃研制出了特效解药,只需要将药大量制作,分发至南城斐城,疫病不日便除。”
两个人抬着一只大箱子进来。
大箱子里,装满了褐色的小药丸。
乍一看,不就是柳明月刚才吃的那种么?
柳明月愣了下。
这么多药?
那刚才叶锦潇……她以为只有一粒,扑到地上捡,不顾灰尘肮脏的咽下去……原来被耍了!
回想方才的狼狈样子,小脸顿时气得涨红。
“她,她……聿辞哥哥,你看她……”
啊!
气死她了!
早知有这么多解药,她又何必去偷?何必去求那个贱人?
楚聿辞见自己被摆了一道,还受了一巴掌,险些气吐血,掌心都快要将椅子扶手给捏碎掉。
恶心!
恶心至极!
“备马,去江北!”
待疫病解除,抓住北燕国太子,回到帝都,他即刻入宫请旨,休掉那个毒妇!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此生与叶锦潇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
另一边帐篷,不少百姓围着叶锦潇,担心的、愤愤的、鸣不平的:
“想不到柳小姐这么歹毒,仗着聿王撑腰,肆无忌惮的陷害你!”
“聿王妃,人的一辈子那么漫长,您何必嫁给一个根本不爱您的人……”
“是啊,您有才能,身份尊贵,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钻进了死胡同?”
百姓们都关心着她。
叶锦潇轻笑着:“多谢大家的好意,谢谢大家,时候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闹了这么一出,已是三更天,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
众人散去。
她拍了拍衣摆站起身,见夜冥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臂,抱着那柄黑布缠满的剑,身形融入夜色,冷漠无双。
走了过去。
“叶七,怎么还没休息?”
夜冥抬眸,眼中的目光似打量,又似揣测。
叶锦潇摸了摸脸,笑得隐晦。
叶七应该在怀疑她吧?
她跟原主性格截然不同,爱好、思想、说话方式等等,当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大转变时,很难不引起怀疑。
可,那又如何?
有谁能证据这具身体的灵魂被调换了?
“我看看你的伤?”
夜冥抿唇,两秒后才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缠满黑布的剑握在左手,另一只手单掌解开腰带衣物。
他似乎很重视那把剑?
为何又要用黑布缠起来?
剑不是拿来使用的么?
他似乎从没拔出来用过?
叶锦潇腹中疑惑,但秉着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原则,她没有多嘴乱问,认真检查起他的伤。
“恢复得不错。”
“后背、手臂,腰侧,这三处的伤快要结痂了,胸口这一道缝了针的伤还要再养两天,我给你擦点碘伏。”
叶锦潇取出棉签,沾了碘伏后涂在伤处。
“这是人体可吸收线,等这线自动脱落后,你就能……”
“叶锦潇!!”
空气中,乍然一道愠怒的咆哮声传来。
叶锦潇扭头望去,只见楚聿辞骑在马背上,正满目怒火的瞪了过来,仿佛……
捉奸现场。
“干什么?”她神态自若的站起身来,夜冥拢好衣物。
楚聿辞策马奔来,“你就如此急不可耐?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了?需要男人续命?”
“你!”
这楚狗,说话好生尖锐难听。
她要是脱光了衣服,跟男人翻云覆雨,那她无话可说。
可她只是给夜冥上药,犯什么错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急不可耐的?我脱衣服了?还是看见我们搂搂抱抱了?”
“若非本王及时制止,谁知道你们接下来会干些什么腌臜事!”
“那你为什么要制止?如果我真的干了些不该做的事,不是正中你的下怀么?”
他正好有正当的理由休弃她。
楚聿辞攥紧缰绳,一双墨眸愠怒的几乎喷火。
好恬不知耻!
“本王要休弃你不假,可你若行为不端,毁坏聿王府名声,影响皇室声誉,本王饶不了你!”
夜冥系好腰带,“聿王误会……”
“闭嘴!”
他跟叶锦潇说话,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他这个人的领地意识非常强,即便他不喜欢叶锦潇,休书写下之前,轮不到别的男人染指。
“你,跟本王去江北。”
他指着叶锦潇。
他绝不给这对狗男女苟合的机会。
叶锦潇拒绝:“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她已经研制出了解药,解决了疫病,她准备回帝都邀功,请求圣上下旨和离。
而捉住北燕国太子,严查投毒之人,似乎是他的职责。
“怎么,舍不得这个小白脸?”楚聿辞讥讽道。
“不去可以,本王杀了他。”
“?”
有病?
“楚聿辞,你是不是闲得慌?该怀疑的人不怀疑,不该怀疑的,总在这里无事生非,我要是喜欢叶七,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凭借她的性格,早就不择手段的跟叶七双宿双飞了。
楚聿辞挑眉。
如此说来,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也是。
她费尽心机的爬上他的床榻,对他爱的死心塌地,怎么会这么快转变心意?
“那便跟本王去江北。”
“我说了,我不去!”
“为什么?不想见到战九夜?担心本王揪出你与战九夜的小秘密?”
昨夜与战九夜交手时,二人当着他的面秘密私语的事,他一直记在心上。
“??”
叶锦潇真的气笑了。
先是叶七,又是战九夜,是不是但凡她身边出现一个男人,她都会被打上‘荡妇’的污名?
实在恶心。
他自诩公义,其他人全是宵小之辈,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偏颇、最卑劣之人。
“行,去就去。”
她跟战九夜没有可疑关系,昨夜更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既然他如此多疑多心,她走一遭就是了。
“到了江北,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聿辞勾唇:“来人,给王妃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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