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明烟就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了,绵绵密密的疼痛布满全身,深入骨髓,撕扯着她脑子里那根似断非断的弦,她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承翊感觉到阮明烟抱着自己的双手松开,停住脚步,小心的一手托着阮明烟的身子,将人抱在怀中。
只见她面色苍白,眉心紧蹙,指尖在无意识中依然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他抱着人疾步往前走去,不过没有带阮明烟回肖家,而是在拐了几个弯后,闯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一楼大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看到有人闯入,竟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神情满是戒备,有几个反应快的手甚至已经摸到了腰间。
而正在大堂跟客栈小二交代什么的明扬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刚刚才在酒楼分别的肃亲王府世子。
原来这客栈是永宁王明澈的落脚之地,明扬抬手对大堂里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看到手势,松了口气,又坐回去喝茶的喝茶,闲谈的闲谈,好像刚刚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错觉。
明扬的目光这才落回到李承翊身上:“世子,您这是……”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不对,李承翊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应该是阮明烟。
他面色陡变:“小姐她怎么了?”
李承翊沉声道:“是体内的毒发作了,你们王爷身边有医术高明的大夫随行吧?”
他虽然是在问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明澈当年重伤之后又中了毒,身边肯定有厉害的大夫,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如今他的身子愈发的衰弱,出门自然得有大夫跟着。
明扬点头,见阮明烟的状况实在不好,不敢耽搁,立马带着李承翊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同时吩咐人去通知王爷和叫大夫。
明澈因为身子不好,被人扶着走进客房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摸着阮明烟的脉半晌没有出声,明澈这样稳重的性子,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气:“袁老,她怎么样?”
被称作袁老的老大夫本名叫袁不平,原是隐世医家的传人,入世后进了军队,成了军医,在明澈受伤后一直为他看病,直到现在。
老人自然知道明澈不顾性命之危也要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现在见明澈前所未有的关心还在昏迷中的女孩子,立马便猜出了阮明烟的身份。
他拧眉冷哼一声道:“可真不愧跟你流着一样的血,连做的事也差不多,没事非要自己找死。”
明澈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李承翊哑着嗓子问:“什么意思?”
袁不平扫了李承翊一眼,见眼前的年轻人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周身的气压,他隐约觉得就是王爷以前在盛怒的时候,也没这么可怕。
于是也不废话,直接解释道:“以前她所中之毒都集中在腿上,虽然废了双腿,行动不便,但于性命是没什么大碍的。如今毒被打散到了全身,随时都有毒发的危险。”
李承翊闻言,一向泰山崩于前都不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其实上次阮明烟体内的毒发作,就让他十分后怕,但当时情况特殊,青松又拿出了阮明烟提前准备的解药,让他误以为阮明烟当时晕过去是因为被刺杀的缘故。
而且阮明烟的医术确实高超,连三皇子那样让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她都能治好。
所以,他从未想过,她会治不好自己。
以前她确实很自信地说过只要拿到血灵芝,她就可以治好自己的腿,后来拿到了血灵芝,却被人动了手脚。但她还是说会有办法的。
李承翊了解阮明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说的有办法,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毒素打散,强行让自己站起来。
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独自来了襄城,因为他失踪,生死不明。
李承翊将胸中突然涌起的情绪死死压着,低声问:“可有办法解?”
袁不平哼了一声:“那毒我若是能解,她哪里用得着残废这么多年。”
李承翊怔怔地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阮明烟,突然痛恨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后悔过,他甚至在想襄城发生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一意孤行跑这一趟?
明澈一时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明明在不久前,这丫头还信誓旦旦地说能治好他的病,让他多活几年,怎么转眼间反而是她自己先倒下了。
一片沉默中,他终究忍不住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作为大夫,袁不平其实最擅长的是医术,而非毒术,这也是为什么他钻研半生,能够保住明澈的命,却解不了他体内的毒。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若是说没办法,眼前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想了想才道:“王爷也知道,在下并不擅长解毒,我没法子,这位姑娘未必就是没救了,我看她毒素游走全身已有些时日了,却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想必是有法子的。”
明澈眼睛一亮:“对了,她的医术很好,就连我这身子,她都有办法。”
袁不平是不信这话的,那毒他也知道一些,根本就是无解的。而且如果有办法,这丫头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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