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湾的医学院院长、还有咱们深城市领导陈秘书上司，和咱们一起吃饭呀。”
实习护士周雪珍和她这几天比较要好的舍友毛诗琪低声说着。
自从爱华门诊来了黄金凤、秦倩倩、李丽妮、林璇、毛思琪、周雪珍六个新的实习护士，聂晨还没有正式的带她们出来外面吃饭团建呢。
虽然在爱华门诊食堂，这些天吃饭都是大家一张桌子吃的。
但是食堂是工作环境，就算是把吃饭的方式改得和家里吃饭差不多，是围着大桌用公筷大家一起吃饭，仍然是不够轻松惬意的。
而现在虽然吃的是午饭，但这里是深业大酒店，宴请她们这帮小护士的是来自湾湾的大人物，在医学教科书上见过他名字的罗春军院长。
她们六个小护士，此时就像从山里边闯进了村子里左右张望的小鹿，睁着清澈而又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聂晨那一桌坐着的中年男人们。
在这个氛围下吃饭，反而有着一种严肃而有活泼的团建趣味。
在聂晨那一桌，爱华门诊在那里的，是聂医生、陈春梅、李大勇、宋东阳、林荣华。
然后就是陈秘书上司、陈秘书，
其他人，就都是罗春军以及他们湾湾过来深城投资建厂的厂长们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聂医生，专门和那个样子有点猥琐，黑黑瘦瘦的，姓郭的台商说了好多话。”
观察细致入微的周雪珍，小声和新闺蜜毛思琪说着，“看聂医生的样子，好像是认识那个姓郭的台商。”
“你这家伙呀，这么好吃的山珍海味都堵不住你的嘴。”坐在了周雪珍另一侧的黄金凤大口地吃着，在这年代很少能吃得到的芝士焗龙虾，吐槽同为实习护士的周雪珍，“现在不吃，等会儿回去宿舍后又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快吃吧，别八卦啦。”
“我们的工厂富士康就在龙华那边，距离坂田不远的……嘿嘿嘿，聂医生过誉了，小打小闹而已……IBM的订单，我们一家组件厂怎么可能吃得下，组件厂现在做的主要订单就是显示器的外壳，还有主机和显示器的按键，这一类的塑料组件。”
在聂晨这一桌，陪居末座和一群台商坐在了聂晨斜对面的郭台商，在聂晨敬了他一杯酒，语气轻松聊起了他建在了深城郊外龙华的富士康组件厂的主要业务时。
郭台商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一五一十地向聂晨说着他这家工厂的主要业务。
聂晨在罗春军临时逐渐起来的饭局中，见到了这位在未来称得上是血汗工厂领军人的郭台商，还是有点意外的。
然后便忍不住在饭桌上多问了郭台商几句。
这个时间，正是处于郭台商的红海集团接下了IBM微型电脑业务的精密组件订单的初期待。
未来也可以预见郭台商和他的红海集团，将随着计算机的普及而风生水起，站上了时代的风口
而郭台商能够站上了计算机崛起的组建商风口。最主要的是他够黑心也够狠绝，在这个时期便制定下未来让人闻风丧胆的血汗工厂雏形。
不过一九九零年的郭台商和红海集团，正处于传统家电以及传统电子业的围剿当中。
而订单也和未来计算机崛起之后不可同日而言。
此时的郭台商卑微而又猥琐。
就连罗春军这位和他郭台商风马牛不相及的医学界大牛，托湾湾办事处徐干事。找些台商过来撑台面，他郭台铭也是第一时间，就亲自从龙华开车来到市区的深业大酒店，站如喽啰甘愿做背景板。
从罗春军和聂晨见面，然后又有一把手的陈秘书上司亲自到场，做这次饭局的定海神针主持。
这一时间倒是让郭台商对聂晨这个年轻帅气如公子那般的年轻医生，心中有些敬畏。
所以，聂晨态度有别于他人，主动和他郭台商多说了两句。
还真是让此时名不见经传，做生意也并没有太大起色的郭台商有些受宠若惊。
“工厂现在五百多人呀？”在郭台商向聂晨汇报此时富士康精密组件厂所有车间加起来的人数才五百时，聂晨还是有点吃惊的。
这也太少了吧？
“竞争太大了，本来我预计投入的生产线三班倒人数至少可以达到两万，但是生产线还没组装起来，客户的订单我已经让竞争对手以更低价拿走了。现在的生意实在不好做。”郭台商说到这里居然有些沮丧，目光中全都是茫然。
“别聊这些伤心事了，生意的事情回你们厂里面再去聊！咱们现在就喝酒！”
湾湾办事处的徐干事，已经和这一桌子上所有人干了一圈。
徐干凑到了郭台商的面前，手中的小杯子和郭台商手里的小杯子碰一下，杯子里浓浓的茅台酒香飘散而出：“干了！”
“干了！”
郭台商仰头闷下了一小杯的白酒，闭着眼咬着牙，让这酒劲穿喉而过。
半晌后才打了个哆嗦，泪花都差点儿蹦出来，大喊一声：“好酒！”
“聂医生，我已经和我们医学院那边报备了我在深城这边的行动，同时也让医学院向深城给出了正式的拜访手续。”
一轮推杯换盏，喝得两边脸颊绯红的罗春军，又握着聂晨的手臂。
这亲热劲儿又肉麻又热情，“我就打算这几天在爱华门诊，和聂医生您做一个两岸之间的医术技术交流，这是对公的说法！对私的说法呢，就是我特别想再看多一台，聂医生您所进行的手术！早上看的那台脉管畸形切除，实在是太神了。如果不看多一台让我的心定下来，怕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没法正经干事。”
“罗院长，爱华门诊是不接受外来人员观摩手术的，您的要求怕是没法达成了。”
聂晨还没开口，坐在了聂晨一侧的周德先说话了。
周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出手隔着聂晨握住了罗春军的手掌，“除非爱华门诊和罗院长您的单位机构之间，有着密切不可分割的项目合作。除此之外，爱华门诊谢绝一切非相关人士的观摩。”
“周先生是爱华门诊的法务代表，他可以代表我发言。”
聂晨在罗春军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时，微笑着向罗春军介绍周德。
“港岛那边预计会在周六行动。记住，我和小陈可没有很小聂你谈过这方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们在布置什么事！如果李超人投诉到深城这边来，我可是一推四五六的。”
在宴席散了之后，难得和聂晨见上一面的陈秘书上司，拉着聂晨走入深业大酒店的小房间，和聂晨两人再私下说了一下张静颖、吴秀菊已经开始布置的，针对李超人的震慑行动。
聂晨听到陈秘书上司乐呵呵地和自己这么一说，便不由地笑了。
如果陈秘书上司真的反对，他反而不会向自己提起这一件事，必然会向张静颖的父亲老张施压，让张静颖、吴秀菊停止行动。
既然愿意和自己开诚布公的面对面聊起了这件事。
就算陈秘书上司嘴上说着，他和陈秘书俩人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出来，明显是支持自己的。
同时也向聂晨暗示，如果这件事被捅到了深城这边来，陈秘书上司会当聂晨的坚定后盾，能捂就捂。
这种支持的态度，一时间还是让聂晨心中暖暖的。
聂晨点头道：“领导请放心，我对静颖和菊姐的业务能力有足够信心。”
“非常遗憾，我也想要和罗院长交流两岸的医学技术。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我没办法让罗院长您绕过了规矩，观摩手术。”
聂晨一脸的遗憾，和罗春军道别。
“好吧，要是反复说的这件事，反而显得我罗春军不够气魄，既然如此，我会寻求正式和咱们爱华门诊进行合作的项目渠道。”
心痒难搔的罗春军，几句狠话冲到了嗓子口，被他强行憋了回去。
在聂晨在技术面，作为医学界泰山北斗，有着足够强大目光的罗春军只能是认怂。
他知道一旦把狠话说出来，把话说绝了，让事情没有回旋余地的话，那么爱华门诊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而他罗春军有可能将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观摩聂晨的手术了。
“我有预感，咱们六月份还会见面！”输人不输阵的罗春军在聂晨离开之前，握着聂晨的手久久不放松。
“再见。”聂晨笑容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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