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在笑，卓翔、邢海云这两方势力可笑不出来。
坐在卓翔身后的下属就对陈向东等人的言论进行了反驳。
“梁书记，卓书记带队下来调查，是带着市政府的任务下来的。
我们调查期间，也没有采用任何过激手法，全都在规定范围之内进行。
目前得出的初步调查结论，也全都是依据事实推测得来，不存在故意污蔑。
你们不愿意接受调查结论就算了，还带着班子成员一起对抗，搞出现在这样的局面。
怎么，金山县是要跟市政府、市纪委做对抗吗？！”
这是一条严重的指控，对于金山县委、县政府来说，也绝不是一个好名头。
陈向东瞄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个小年轻。
陈向东推测，这人是卓翔的亲信，而且是那种在正规场合扮演刺头角色的。
刺头把矛头对准的梁义恬，但回应他，不应该由梁义恬来回应。
邢海云就不指望了，他不倒向卓翔那边都已经是金山之幸。
尹啸章目前为止还没发声，陈向东猜测是因为他不想跟范从安对上。
尹啸章的想法，陈向东完全是理解的，他本来就是前前任市委书记的人。
如今经历了两任接班人，尹啸章都融不进对方阵营。
如今想着明哲保身，不想跟市长对上，实属人之常情。
这么一来的话，金山这边最适合站出来反驳的当属陈向东了。
虽然他已经不是常务副县长了，但现在暂时代理纪委工作，地位不低。
再加上他是正处职务，还是周婉仪的亲信。
范从安在市里搞事，陈向东怼他的人，没毛病。
“谭主任这话说得过于严重了些吧？
市里的调查小组下来，我们县哪一点配合得不好？
至于今天的争执，完全是因为调查组得出的结论过于牵强附会。
我们对结论提出质疑，这就是对市里工作的对抗？
那我就想请问一下卓书记了，你就没有过对工作心存疑虑的时候？
和同僚出现意见分歧，卓书记难道就没有过发声？
你和同僚、和上级领导，在工作中一点争执都不会有吗？
吵几句嘴，就要上纲上线到故意对抗？
卓书记，你说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陈向东是揪着卓翔猛烈进攻，卓翔不答，他就一直追问。
陈向东的视线是整个黏在了卓翔身上，搞得对方想回避都不行。
卓翔最终还是低头了，对手下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批评。
陈向东无所谓卓翔的批评是真心还是实意，反正效果有了就行。
随后，他又开始解释起为什么说纪委现在给出的结论牵强附会。
“孔明羽最后一场直播，打赏前十名都是华西ip，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如果我们把战线拉长来看，就会得出完全不一样的结论。
孔明羽担任镇长以来，总共出境直播13次，带货总价值达到了8百多万。
对他13次直播的后台数据进行统计，我们会发现，打赏的排行榜前三名全都是华中ip。
打赏第一名金额达到了5万3千多，这位用户名叫林育才。”
林育才三个字一出，卓翔和邢海云都是心头猛跳。
调查报告敢根据一场直播的数据就随便下定论。
现在陈向东就摆出更多数据，看看他们要怎么讲这个道理。
“如果对销售数据进行统计，会发现购买榜前十都是京城ip。
若是按照调查组的论断，这是不是说孔明羽和京城人士有勾连？
卓书记你看要不要对这些京城的顾客也都进行一番细致的调查。
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职务，具体又是哪些部门的干部。
这些人在汪村镇购买了这么多物资，还都是在孔明羽直播时下单。
这里头会不会存在利益输送？
我看这些都该好好查一下，卓书记你说对吧？”
陈向东眼中冒着跃跃欲试的贼光，至少在卓翔看来就是如此。
陈向东现在的表现，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引诱卓翔去查。
巴不得他查得仔仔细细的才好。
作为范从安的亲信，查的孔明羽还牵扯到华中和华西的对抗。
卓翔脑子里不可能不带着阴谋论。
陈向东让自己查的那些京城顾客，其中会不会刚好就隐藏着一个大佬？
林育才的名字陈向东都敢对外公布，却不公布京城顾客的情况。
难道是比林育才还要大咖的存在？
卓翔脑子里不停转动，面上却是将面部表情调整为松弛带笑。
“陈主任说笑了，之前一个月，咱们整个华中都在进行助农直播。
据我了解，像孔明羽这样平均每次直播都无法突破百万的，只能算中游水平。
如果孔明羽这样的都要强行牵扯上利益输送，那像万杞市里销售额达到几百万的，岂不是都要查？
这可是实在说不过去了，也给我们纪委的工作带来太多干扰。
至于陈主任想表达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关于这一点，我是可以解释的。”
卓翔简单解释了一下，来来去去还是那么点理由，初步结论罢了。
“今天召集你们一起开会讨论，本就是聆听大家伙意见的。
梁书记、尹书记、陈主任，你们有意见都可以提。
至于小谭，他这是还年轻，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还请梁书记、尹书记、陈主任还有各位前辈们，都不要计较才好。”
卓翔能这么说，已经算得上是让步了。
梁义恬到了这会儿，一改之前阴沉的脸色，重新换上笑颜。
“卓书记说的哪里话，正如你说的，我们现在就是开会讨论。
讨论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意见分歧，这都是正常的。
一点小分歧，哪来计较一说。”
伴随着梁义恬开口，会议室重新变成了其乐融融。
邢海云也跟着笑，直说这样才对。
“卓书记，之前的结论现在都证实了有问题，你看现在是不是给孔明羽一个清白？
还有调查工作是不是也该早点收尾了？”
卓翔之前还是笑呵呵的，现在被陈向东问到，又有些皱眉的趋向。
陈向东却丝毫不在意卓翔的脸色变换，兀自往下说道：
“卓书记，根据我的消息，环境部的工作小组马上就要下来了。”
卓翔眼皮一跳，“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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