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无法在内心中判断这个“沈香燕”是否真实存在过,如果这一切都是由何其微创造出来的角色的话,那么除了他自己,他姐姐,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我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这个何博士到底拥有多少个人格?这些人格是怎么产生的?
他身上穿的是一条裙子,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很很恐怖,见我盯着他看,他忙用手捂住了胸口:“你,你看什么?”我苦笑道:“没看什么,能告诉我你家是哪的人么?”他看着我道:“我是河北保定的。”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象是受到惊吓一般,然后就软了下去,跌坐到了地上。我们赶紧走上前去,他竟又睡着了。
我们把他抽上了床,我轻轻对影子说道:“明天记得让陆少帮忙查下河北保定有没有一个叫‘沈香燕’的女人。”影子点了点头说道:“哥,我感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更甚过那些我们曾经见过的鬼怪。”
我笑道:“是啊,特别是认为他,熟悉他的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看到他的是哪一面,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他又会是谁。”影子说道:“到目前他的身上已经有三个人的人格个体存在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我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类的病例。”
这时李兴他们过来了,我让方绍剑在上面看着何其微,然后大家又坐在客厅里聊了起来,“沈香燕”的出现把我的睡意给弄没了,一姐也醒来了,他刚才是听到楼上的动静的,只是没有上来,她说她隐约间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她觉得挺悚人的。
我问方小圆,为什么他们回来得那么晚。方小圆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查到‘何其渺’的信息,但却有个意外的发现。”我歪着头看了一眼方小圆,他笑道:“何其微曾经在旅顺呆了将近三年,而在这三年当中他一直暗恋着一个女人。”我眼睛一亮:“是不是叫‘沈香燕’?”方小圆的眼都瞪圆了:“你怎么知道?早知道你都知道了我们还费力去查什么。”
我摇了摇头,让他继续说。
他又说道:“不错,那个女人的确叫沈香燕,何其微在暗恋了她三年之后,沈香燕就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于是他便黯然地离开了旅顺,之后去向不明。”我问他们:“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方小圆说道:“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年了吧,对了,那时候就他一个人在旅顺,何秀莲并没和他一起。”
我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打听一下沈香燕现在在哪?”邓琨接过去说道:“已经死了,结婚不到三年便死于车祸。”我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那时候按说何其微已经离开了旅顺,那么他的另一个化身何其渺又是如何知道沈香燕死于车祸的呢?
一姐有一点害怕,她悄悄地往影子身边靠了靠问道:“他,不会是鬼附身吧?”我摇了摇头:“不是,这应该是一例典型的人格分裂,只是我不知道他每个独立人格的知识构建与信息来源是怎么完成的。”邓琨问道:“什么是知识构建?”我说道:“比如吧,何其微是他的主人格,我们也可以叫他本格,我们知道他是国际知名的船舶动力学专家,这就是他的知识构建,当然我们也知道他是通过学习获得的这些知识。”
我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而何其渺,是他的主人格派生出来的一个副人格,他同样具备相应的知识层次,因为在和他谈话的过得当中,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以及他所持的语气,语言中的文字构成都与主人格有很大的差异,还有他是如何知道沈香燕死于车祸的,他的信息来源渠道又是什么?”
影子递过来支烟,我点上后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发现在他身上还有第三个人格,就是沈香燕,而此时沈香燕的角色竟然就是他的老婆。他一个人身上拥有着三个或者三个以上的人格特征,而且每个人格都是独立出现的,拥有自己的知识和智慧,知识面,智商也大相径庭。”
一姐说道:“好恐怖,我宁愿面对真刀真枪的敌人,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我笑道:“其实刚才影子叫我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只是你听到我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害怕所以不愿意上来。”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下午看到那个所谓的‘何其渺’出现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方小圆他们又央着我们把刚才何其微幻化出“沈香燕”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听得瞠目结舌,风伟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和鬼上身没太大的区别。”我笑了:“鬼上身是超自然的事件,而精神分裂症则是科学范畴的事情。不过我对人格分裂并没有多少研究,陆少说他会带着专家在这一两天赶过来的。”
邓琨问道:“哥,你觉得是什么导致了他的人格分裂?”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曾经他对沈香燕的暗恋造成的心理阴影,沈香燕车祸身亡以后他的失望与自责。”胶布终于开口了:“他为什么自责?”我说道:“如果他勇敢一点,能够向沈香燕表白,或许沈香燕的生活就会完全改变了。虽然这种自责是没有必要的,但他因为爱之深,存在这样的心理也很正常。”
李兴问道:“第二点呢?”我说道:“其次,他和何秀莲的不伦之情也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阴暗的,不道德的,为社会所唾弃的,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被这种黑暗的阴影笼罩着,于是才会衍生出‘何其渺’这个批评性的人格,结合第一点,我们就不难看出为什么何其渺会直指何其微害死了沈香燕。”
我叹息道:“其实何博士一直活得很累,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样子很憔悴,很疲倦,起初我认为只是因为研究项目让他太过于操心,现在想想,他一直在受着良心的煎熬。所以他衍生出了两个人格,一个人唱着爱与道德的独幕剧,上演着一出自我折磨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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