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绝望无比,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的儿子怎会和嘉阳公主扯上关系。岭儿从未得罪过嘉阳公主,她为何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对待岭儿?
秦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元焘秦夫人也都变了脸色。
“什么?嘉阳公主?”
“这怎么可能?公主怎会与岭儿产生什么纠葛?”
元焘忍不住狠狠咬牙:“难道这畜生……色迷心窍,胆大包天惹到了嘉阳公主?”
他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什么尿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好好的,嘉阳公主怎会对元岭下手?
秦勉只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他让众人冷静下来,稍安勿躁。当即便派暗卫去查查,事情的原委。
一众人待在屋里,哪里都没去,全都忐忑不安地等着。
元阁老醒了一会儿,说不到两句话,就又沉沉睡去。
秦勉并没有将元岭可能得罪了嘉阳公主的话,告知元阁老。
他怕元阁老知晓了此事,恐怕会更加情绪激动,从而影响了身体健康。
他将其他人全都赶了出去。
独自一人留下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元阁老。
他拿着帕子,给元阁老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外祖父,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对元阁老的感情,比之自己的父亲秦广鹏,还要深厚一些。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元阁老因为此事,而出现任何的意外。
天色很快便渐渐地黑了下来。
秦勉迟迟等不到任何的消息,他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烦躁。
等的时间越久,他心里渐渐地就有了一些猜测。
他讳莫如深,周身散发着冷冽至极的酷寒。
他抽空去看了元岭一眼。
元岭已然彻底的疯了,思绪混乱,无论见到什么人,他都说着公主求饶。
秦勉揉了揉眉心。
他心事重重回了元阁老这边,很快暗卫便传来了消息。
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很是详细,全都查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元岭色胆包天,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绑住了嘉阳公主,并且将她带到了他折磨那些女子的私宅。
嘉阳公主身边的暗卫及时赶到,平安地救下了公主。
嘉阳公主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便将怒意全数都发泄在了元岭身上。
她废了元岭,让人将元岭送回了元家,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写了一封信,留在了那处暗室之中。
暗卫说完,便将嘉阳公主留下的信,呈给了秦勉。
秦勉倒吸一口冷气,他将信封拆开。
信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顾若翾承认就是她废了元岭。倘若元家有什么不满,尽管向皇上喊冤,她那里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年元岭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并且如何对她大不敬的。
她明晃晃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元家敢将此事,戳到皇上面前,她就能借此彻底让整个元家覆灭。
这封信的内容,可谓是嚣张至极。
由此可见,废了元岭,并不能解了嘉阳公主的心头之恨。
秦勉看了,暗暗心惊。
他心里有些恼火,当即便将信纸狠狠地扔到了元焘的脸上:“舅父,之前你们怎么和我保证的,说是要看着元岭,不让他再肆意妄为。结果呢,这才消停多少天,距离他上次残害人命不过是几日而已。他这次直接得罪了嘉阳公主……”
“嘉阳公主是谁?那是太子的胞妹,皇后与皇上的嫡皇女。她身份比云珠不知道尊贵多少,元岭他是怎么有胆子,胆敢得罪嘉阳公主的?”
“嘉阳公主那里,捏了元岭不少的把柄,只要我们将此事闹到陛下的面前,她肯定会一窝端,将元家全数给毁了……”
嘉阳公主这一次,可是彻底的捏住了他们的命门。
今日这个窝囊气,元家不愿意咽下去,也得咽。
元焘脸色苍白一片,他看着信中的内容,以及专属于公主的印章,他身子战栗得厉害。
元夫人眼底满是愤恨,她不甘心地低吼一声:“难道,我们就只能忍下这口窝囊气?任由嘉阳公主欺凌到我们头上吗?”
秦勉眼底满是黯淡:“不想忍,也得忍。现在正是宸王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坏了大事。”
“元岭他这次咎由自取,居然胆敢招惹嘉阳公主……
元夫人满脸都是怒意,她咬牙切齿地哭道:“你们能忍下这口气,我忍不了。你们可以为了家族利益,选择牺牲掉岭儿,可我却不能。岭儿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他被害得那样惨,身为母亲却不能为他报仇,不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我就算是死了,也难以瞑目。”
啪……元焘眼底满是怒意,想也没想直接扇了元夫人一个耳光。
“你要想死,别连累我们元家其他人。”
“那是嘉阳公主,不是旁人。元岭得罪了她……那是大不敬,足以能诛九族的大罪。你是疯了吗?居然还敢报仇,讨回公道?”
“元岭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害的……从小到大,你对他百依百顺,宠溺无比。他要什么,你给什么……他做了坏事,你就帮着遮掩,维护。不管他闯下多大的祸,你都极力替他遮掩。你一点点助长了他的胆子,让他变得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
“你让他变得不知天高地厚,让他以为即使他捅破了天,你都能帮他摆平,护他周全。所以他才有胆子,肆无忌惮地去得罪公主。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真正害了他的人,是你……是你一步步推着他,让他走入了死路。”
元夫人犹如疯了般,伸着尖锐的指甲,朝着元焘的脸庞挠了过去。
她一点也不认为,是她自己的错。
她只怪元焘没用,只管元家的这些人无能。
“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元焘,是你没本事,不敢替岭儿讨回公道。你休想将一切的错处,都怪在我的身上……岭儿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你就没有任何的错处?”
“平日里,你有真的关心过他吗?你有闲时间,都献给了你的那些爱妾美人。儿子的风流成性,就是和你学的。”
元焘眼底满是悲痛,他一挥手自己将犹如泼妇般的元夫人给推开。
他恼得不停地跺脚。
他仰头看着屋顶,涕泪横流:“老天爷啊……家门不幸啊。到处我就不该鬼迷心窍,娶了这么一个泼妇为妻。”
“娶这么一个恶妇,真是彻底毁了我元家啊。”
他后悔了,他当年就不该为了贪图元夫人的好颜色,与早就定了娃娃亲的侍郎之女悔婚。
如果他娶了侍郎的千金,有一个能够上的台面,担得起后宅主母的妻子,他元家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
娶妻娶贤,他到了现在才真正地明白这个道理。
元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跌倒在地,指着满脸泪水的元焘:“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你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贱人。”
“我是没有她知书达理,才华斐然……可是她有我长得漂亮,长得好看吗?她再有才华又如何?再贤惠温婉又如何?我还不是略施小计,就抢走了她的夫婿?”
“元焘我告诉你……即使你后悔了,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得捆绑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哈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再续前缘。”
元焘勾唇,凄楚地笑着。
他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不再反驳元夫人的话,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门。
外面倾盆大雨,他也丝毫不在乎……仿佛突然一下子,被抽去了魂魄。
秦勉默默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他眼底满是厌烦。
他挥了挥手,让人将元夫人也给带了出去。
云阁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他怔愣地看着这一幕,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秦勉连忙拿了帕子,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眼角的泪:“外祖父,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多想。”
元阁老嘲弄一笑,他眼底满是灰败:“是我错了,元家落到这个地步,我也有错。”
“勉儿,不能让元家的事情,牵扯到你与宸王身上。岭儿已经废了,我们元家彻底的绝后了,我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管元家发展得再好,我们都没希望了。”
他眼底一片悲凉。
“可怜我汲汲营营,操劳大半生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哈哈哈……”
秦勉的心,猛然一颤。
他紧紧地握住了元阁老的手:“外祖父,你别那么悲观。元家还有其他的旁支,等元岭养好伤,再为他娶一个贤惠的妻子,让他从旁系里再抱养一个孩子,养在膝下……当做元家嫡系培养……”
元阁老闭上眼睛,他摆了摆手:“得罪了嘉阳公主,元家已经彻底完了。你以为她为何没有要了元岭的命?”
“她不是忌惮元家,也不是怕我……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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