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心里满是愧疚。回想这些年,她的一些偏激做法,她都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
宋嬷嬷捏着帕子,给皇后擦拭眼泪。
“娘娘快别伤心了,所幸现在公主成长得很好。”
“这也是一种好事。”
皇后嘲弄一笑。
什么狗屁好事,这都是用她女儿的血,一点点地换回来的。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她宁愿她的女儿不要长大。
皇后心疼得无法呼吸。
可她也知道眼泪没有任何的用处。
翾儿如今遇到了真正的难关,她这个当母亲的决不能袖手旁观。
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她缓和了很长时间的情绪。
她将泪意死死地压了回去。
而后,她眸光沉郁地看着手中的血衣。
“宋嬷嬷,你派人将这一件血衣,送到陛下的面前去。”
“本宫要让他好好看看,翾儿这两日是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翾儿不喊疼,不代表她就不会疼了。”
“如果没有慕今安,翾儿早就没命回来了。本宫以前特别的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地位,可走到今日这一步,经历了这么多。本宫渐渐地幡然醒悟过来,那些东西,哪里比得过翾儿重要?”
“本宫就是想看到翾儿幸福、快乐。无论什么事,什么人都比不得翾儿开心重要。只要她想要的,本宫无论如何也要让她达成。”
宋嬷嬷忍不住哽咽起来,她连忙点头。
“哎,老奴这就派人将这血衣给皇上送去。”
皇后娘娘变了,她知道了该如何疼爱公主。
这是一件好事!
大概半个时辰后,皇上收到了皇后派人送来的血衣。
他拧眉,怔愣地看着那血衣上粘连着血淋漓的皮肉。
他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
底下的宫人,连忙回道:“这是嘉阳公主脱下来的衣物,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
皇上的呼吸一窒。
他凝着那团血衣,眼神变得无比的复杂。
“翾儿这次,确实是受苦了。”
“这孩子……明明伤得那么重,她为何不说呢?朕都不知道,原来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伤。顾北枭那个混账,朕现在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去,派几个人去天牢……好好地给翾儿出出气。”
他又派人将一些珍稀药材,统统都送去翊坤宫。
太医院的大半太医,也都被他赶了过去。
天牢内,牢房的最深处。
顾北枭惬意地坐在石凳上,姿态优雅泡着茶水。
石桌上放着一个火炉,将壶中的水烧得咕噜噜响着。随着沸水的注入,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氤氲的白色云雾,缓缓飘散在牢房内四周。
茶香、云雾倒是给原本阴暗潮湿的牢房,增添了几分诡异的优雅与心旷神怡。
茶汤清澈,气味浓郁。
顾北枭举起茶盏,凑到鼻翼下轻轻闻了闻。
他不由得喟叹一声,极为满足地抿了抿杯中茶水。
他喝得尽了心,这才有心思看向对面跪着的李丑。
李丑刚刚被太子的人押入了天牢。
顾北枭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让狱卒将李丑带到了他所在的牢房。
李丑这才知晓,这天牢里如今已然成了顾北枭的管辖区。
顾北枭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撤换掉了天牢的管理者,让自己的人冒名顶替了。
如今这里虽然是天牢,却也是顾北枭的法外悠闲之地。
他置身此地,表面看着是危险之地,实则他待在这天牢才是最安全的。
顾北枭早就将这一切,都计算在内了。
这是他给留的众多底牌之一。
顾北枭嗓音带了几分沙哑问。
“嘉阳真的跳了下去?”
李丑浑身是血,伤得不轻。
他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意。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连忙回道。
“属下亲眼看见嘉阳公主跳下去了。然后……慕今安也跟着跳了下去……”
顾北枭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真好啊,慕今安也跳了下去。”
“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他们必死无疑。如果他们命大没死,也会被萧御守株待兔给彻底了结。”
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利用韩容霜引顾若翾上山,再用顾若翾引慕今安、顾冕之入瓮。
他的计划一环环一扣扣,天衣无缝至极。
就算到最后计划出了一些偏差,嘉阳那个蠢货居然自己主动跳下了悬崖,那也不影响他后续的安排。
只要嘉阳与慕今安他们坠入悬崖。
他们就会必死无疑,绝不可能再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嘉阳死了……顾冕之就会孤立无援。
他安排在顾冕之身边的棋子,就会立刻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顾冕之。
嘉阳与顾冕之都死了,那他无论犯怎样的滔天大罪,父皇他都不可能会处置自己了。
他会是父皇膝下,唯一一个能继承苍凌国的血脉。
哈哈哈……到时候,父皇会亲自下旨,接他出天牢。
他会名正言顺地被封为苍凌国的太子殿下。
他会名正言顺地坐拥苍凌国的江山,成为苍凌国未来的主宰。
顾北枭想着想着,忍不住激动地仰头笑了起来。
“好啊,计划一切顺利进行。”
“我们现在就等着,顾冕之那边传来噩耗吧?根据本皇子的安排,顾冕之那边安排的人应该也有所行动了……”
他让李丑起身,甚至纡尊降贵主动给李丑倒了杯茶水。
“先凑合喝一口,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本皇子会亲自为你斟庆功酒,这一役,你们都辛苦了。本皇子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忠诚之士的。”
“到时候我就是苍凌国的储君、太子。你们该称呼本皇子为太子殿下,而本皇子就会自称孤……再到朕。哈哈哈……”
李丑看着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顾北枭,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他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接了那只茶盏。
他脸色泛白,不知为何他心里慌得厉害……茶盏在他手中晃晃悠悠,他几乎快要抓不住。
顾北枭看出李丑的异样,他不由地皱眉,当即收了嘴角的笑意:“李丑,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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