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砚清气恼,“你是我哥你就能随便调查我吗?我都多大了,你们还这样管我,我就没有一点隐私吗?”
“我是为了你好。”
宫砚清皱眉,“你有没有告诉爸妈?”
“还没有,你若是不跟我回家住,他们问起来,我就无法确定了。”
宫砚清,“别告诉他们,你们啰里吧嗦的,到时候妈知道了又要在我耳边唠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要是告诉他们我就不理你了。”
“你还打算跟那个男人在外面多久?”
“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少管我的事情。”宫砚清说完,转身离开。
宫砚书拽住宫砚清的手臂,“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叛逆了,我们不管你谁管你?我们是怕你吃亏,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出去跟一个男人住一起,你觉得合适吗?”
“你在想什么?谁说我跟他住一起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宫砚清甩开宫砚书的手,“在你眼里你妹妹就是这种随便的人?”
“那你今天晚上就跟我回家住。”
宫砚清烦躁地皱紧眉,“你现在怎么跟爸妈一样啰嗦?”
“为你好。”
宫砚书就要将宫砚清拽上车,宫砚清死死地扒拉着车门,“我不回去......”
正好沈宁苒和薄瑾御几人走了出来。
薄瑾御不想在医院住院,几人正打算回家。
宫砚清见到沈宁苒,立刻来到沈宁苒身后,“表姐。”
“怎么了?”沈宁苒大老远就看到他们兄妹在这门口争吵。
“我哥这个人可烦了,什么事情都要管着我,你给我评评理。”
宫砚清此刻就如同一个跟姐姐告状的小妹妹一般,明明前几分钟还在面色冰冷地算计沈宁苒,这一刻却又能无比亲昵地挽住沈宁苒的手。
“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没跟你开玩笑。”宫砚书脸色冷了下来。
沈宁苒看了眼两人,她此刻没有心思参与他们的事情,不打算说什么,只是道:“你们好好聊,别生气,我们得先走了。”
趁着说话的功夫,宫砚清看到前面一辆车停下,她嘴角轻轻一笑,一溜烟就跑了,宫砚书抓都来不及抓。
宫砚清拉开车门上车,一气呵成。
车窗降下,宫砚清冲着宫砚书勾唇一笑,“哥拜拜,我先走啦。”
蒋黎原本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可当车窗降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车内男人的侧脸,蒋黎心中一突,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走上前。
天色太黑,她想走上前看清楚,可宫砚清已经将车窗升了上去。
“等等......”
她快速地走上前,手还未触碰到车身,可车子已经启动,从她的眼前开了过去,蒋黎还差点被开过去的车子带着摔倒。
勉强站稳,她愣在原地。
车内的人好像宴迟......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看错了,可刚刚看到那个侧脸的时候,熟悉感瞬间扑面而来。
是他吗?
好像真的是他......
又好像不是......
而车内,宫砚清看到了扑上来的蒋黎,狐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她刚刚是不是叫我们等等?”
男人抿紧唇,手扶在方向盘上没有看其他地方,冷漠道,“没听到。”
“那算了。”宫砚清不再继续在意,拿出手机开始刷手机。
“黎黎?”沈宁苒见蒋黎突然朝宫砚清的车子走去,还异常激动的看着那辆车子,她不明所以。
“黎黎,怎么了?你刚刚那样走上去太危险了,你看到什么了?”
蒋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个侧颜。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感觉很像他......
可......
上次也是这样,她百分百确定她上次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很像很像宴迟,可最后却是她看错了。
“黎黎?”
“黎黎?”
“啊?”蒋黎缓回神来,看向沈宁苒,“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她的车子正在启动,你就走过去,万一一个不小心怎么办?”沈宁苒拉住她,怕她又乱跑。
蒋黎缓缓地垂下了头,喃喃着,“我好像又看到宴迟了......”
“宴迟?”
沈宁苒刚刚没注意看那辆车,可宴迟在宫砚清的车上,可能吗?
“你是不是又看错了?”
蒋黎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不知道......”蒋黎拉住沈宁苒的手,“苒苒,但是刚刚那个人好像......真的好像他......”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但蒋黎还是一眼就能感觉到像他......
可宴迟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蒋黎喃喃,“但好像又不是他......”
若真的是他,他应该能看到她们才对,既然他看到了她们,怎么可能不下车来见她。
而且他如果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待在这里,怎么可能待在别的女人身边不回帝都找她。
越想蒋黎越觉得一定是她看错。
“应该,应该是我看错了......如果真的是他,他若是真的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不回来找我......”
沈宁苒看着她低着头自顾自的喃喃,回头看向宫砚书问,“刚刚给砚清开车的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宫砚书走过来,朝宫砚清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应该是我妹妹的司机,怎么,你们认识他吗?需不需要我把他叫回来?刚刚看你们挺着急的,正好我也想着把这个丫头带回家。”
蒋黎摇摇头,“不用了,不是他......”
就凭他看到她们不会不理她们这一点,蒋黎就能确定是自己又看错了。
她苦笑。
也许真的是她太想念宴迟,太希望他能活下来,所以才不断地把他认错吧。
蒋黎抿了抿唇,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你要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的话,下次遇到的时候也可以见见,不过应该是看错了。”沈宁苒轻轻拍了拍蒋黎的肩膀。
“嗯。”蒋黎点头。
沈宁苒对宫砚书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好,”宫砚书微微点头,“你们路上开车小心,还有......表姐打算怎么处置晚音?”
提起这件事,沈宁苒的视线抬起,对上宫砚书的眸子。
宫砚书那双眸子漆黑深不见底,根本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几秒。
宫砚书作为这件事被她怀疑的对象,她又重新审视了他一遍,多了几分忌惮,“怎么?你也想劝我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吗?”
“晚音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大伯现在还躺在ICU,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这对晚音来说应该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她今天也很后悔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也知道错了,所以请表姐能不能对她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了。”
沈宁苒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不躲不避,直视她。
在说出这些话时,他那双眼睛异常的真诚,真诚到沈宁苒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觉得自己对他的怀疑是误会他了,都让她有了愧疚感。
可有了这种感觉后,沈宁苒只觉得害怕。
一个在人前能表现得无比真诚,像一个十足的大好人,背后却能不动声色地暗算死你,这是多可怕的一个人。
沈宁苒的眉挑了挑,“我也因为她的算计差点死了,若这么轻而易举地因为她可怜就放过她,那我就太对不起我自己和我的丈夫了。”
宫砚书叹了口气,点点头,似能明白沈宁苒说的一般。
“我就是可怜晚音,她也是年轻不懂事,所以做错了事情,还有大伯,大伯现在情况这样危急,像大伯这种情况的话,在ICU里万一再出一点小意外,估计人就没了吧。”
沈宁苒眸光冷了几分。
宫砚书明显话里有话。
她刚刚表示自己不会轻易地放过宫晚音,他立刻就道宫远易现在这个情况在ICU里出一点小意外,人就没了。
刚刚又说宫晚音现在很脆弱,再出点事情人就垮了。
这是在提醒她呢,提醒她可以对宫远易动手,现在使一点小手段人就没了。
宫远易没了,宫晚音就彻底垮了。
沈宁苒看着这个人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若宫晚音真的是被他怂恿来雇杀手暗杀她,那她只能说这个人真的是心思深沉,不脏自己的手,也不用他做什么,就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她和宫晚音。
若现在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是宫晚音,宫晚音恐怕又相信了他的话。
沈宁苒装作听明白了,并且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宫砚书,她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可以使一点小手段让宫远易去死,然后宫晚音就会痛不欲生对吗?”
沈宁苒点点头,“我觉得你这真的是一个好办法。”
“表姐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刚刚就是在感叹大伯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担心大伯。”
沈宁苒挑眉,“那是我理解错了吗,不过你刚刚的话确实提醒到我了。”
宫砚书突然正色了几分,“表姐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我刚刚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你刚刚的话提醒到我了。”
“不是表姐......”
沈宁苒抬了下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了,多谢你的提醒。”
“我绝对没有想要提醒表姐什么的意思,表姐千万不要理解错了。”宫砚书说话滴水不漏,丝毫不让自己扯上关系。
沈宁苒轻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先走了。”
正好周臣这时也把车子开了过来,几人上车,蒋黎带着煜宸赫赫坐后面那辆。
看着几人离开,宫砚书拿起手机给宫砚清打了电话。
宫砚清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通电话。
宫砚清,“又怎么了?”
“我问你,刚刚来接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捡的那个男人?”
宫砚清那边沉默了几秒,“你怎么又问?”
“你只需要说是不是。”
“是,怎么了?我让他来接我,你有意见吗?”
“知道了,下次有机会带我见见他。”
“你要见他?”
“能把我妹妹勾的几个月不回家的男人,我自然是要见的。”说完,宫砚书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上,沈宁苒和薄瑾御道:“你听出他刚刚那话的意思了吗?”
“不怪宫晚音会被他怂恿。”薄瑾御声音有些沉,“他在给你出谋划策彻底弄垮宫晚音,而他那些话又滴水不漏,不让自己扯上一点关系。”
沈宁苒点头,往后面靠了靠,“我之前觉得宫晚音是个不好对付的,没想到更不好对付的在这。”
宫晚音属于明坏,她虽然每天表姐表姐地叫着,好像跟她很亲昵的样子,可实际上那双眼睛里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可宫砚书却隐藏得很深,若不是他们这只有三家人,怀疑的目标很小,她恐怕都很难怀疑到的他身上。
“打算如何?”
事情太多,沈宁苒还没想好。
“我们多派些人暗中保护着宫远易吧,我怕万一谁真的动个手脚,他死了,得怨到我身上。”
沈宁苒自然不会去做那种害人的事情,宫远易再怎么说也救过她,就算他没有救过她,沈宁苒也不会这么做。
“嗯。”
“你的伤口还疼吗?”沈宁苒心疼的视线落在薄瑾御肩膀上。
当时薄瑾御中枪那一幕,真把沈宁苒吓得不轻,沈宁苒这颗心现在都还悬在嗓子眼。
“不疼。”薄瑾御揉揉沈宁苒的头,“你没事就好。”
沈宁苒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润,轻轻靠进薄瑾御的怀里,“怎么可能不疼,你少哄我了。”
薄瑾御轻笑了一声,“你回去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你还笑得出来。”沈宁苒叹气。
薄瑾御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那点伤,看着怀里的人,他也心有余悸,不过还好她没事。
回到家,蒋黎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车上看到的那个男人。
蒋黎今晚又失眠了,深夜她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宴迟不要她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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