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他转身就走，谢翎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她气昏了头，竟然在这种时候和殷摄置气，他们之间隔阂那么多，他不信自己很正常，她怎么能因为这种事生气。
她追进雪地里，一把抱住殷摄的胳膊：“别走，殷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我若是要用苦肉计，绝对不会如此粗劣，让你问都不问一句就看出来，你让我解释......”
殷摄脚步顿住，误会？解释？
他满心嘲讽，愤怒却退了下去，他转身看着谢翎，明明已经对这个人失望至极，可看见她脸上的恳求，他心口仍旧刺了一下。
他上辈子一定是刨了谢翎家的祖坟吧，这辈子才要这么还她。
“谢翎，给彼此留些体面吧，我说过的，等时候到了就会送你出宫，你就安静一些，乖乖等着那天好不好？”
他若是责骂，若是质问，谢翎还能好过一些，可这样平静无波却又透着恳求的语气，反而堵住了谢翎所有的话头。
“我真的没有......”
百口莫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恍然又回到了那天龙船上，殷摄捂着胸口的伤质问她为什么那么狠......
“殷摄，我明知你在意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我舍不得的......”
殷摄心口狠狠被戳了一下，舍不得......
他并不想提起旧事，恨不得将那些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可谢翎这句话硬生生的将那些往事拉扯了出来，刺的他鲜血淋漓：“舍不得？那当日的自戕呢？”
他看着谢翎的眼睛，语气里都是悲凉：“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把匕首插进去的时候，我什么感觉啊？我恨不得回到六年前，再给自己一下，我恨自己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那么小气，为什么要那么逼你......可结果呢？”
他抬手紧紧抓住了谢翎的肩膀：“结果你在骗我。”
明明是质问，可他却仿佛没了力气，声音嘶哑又模糊。
那天的事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心口都缺了一块，连心跳都变得机械木讷，在那天，谢翎当着他的面，把他所有的念想毁了个干干净净。
旧伤裂开的时候，他想过就这么算了的，反正他众叛亲离，孑然一身，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怕自己醒不过来，她也逃不了一死。
“殷摄，对不起，对不起......”
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绝望扑面而来，谢翎连辩解都没了心思，只能抬手紧紧抱住了殷摄，仿佛手松一下，他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
殷摄僵着没动，明明他们中间隔着那么多仇恨，那么多隔阂，可他的手抬了半晌还是没能把人推开，他道别似的将人搂进怀里：“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们没有以后了......谢翎，求你了，别再闹了。”
谢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没想闹的，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给殷摄添任何麻烦，她只是没能周全，没能拦住祁砚......
“好，我不闹了。”
她抬眼看着殷摄，这场见面，她已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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