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江夏侧过脸去,看向窗外旖旎的夜色,眼神晃动。
盛怀仁对着小家伙的侧脸微怔,然后说:“他会做到的,陈光这么年轻就已经进了盛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江夏回头,兴奋的问:“真的吗?你也这么觉得?那以后他还要你多多关照了!”
盛怀仁笑笑,“他的事我管不了,他在华锦,我在华年。”
江夏低下头,“这个我也知道,不过,好像,那个梁总挺看重陈光的,应该......会提拔他吧......”
房间光线很暗,只有一盏照着纱罩的落地灯,朦朦胧胧的光线漫射出来,将人的脸涂上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盛怀仁凝望江夏半隐在光晕里脸庞,没有说话,默默给她又倒满了一杯茶。
江夏也沉默,脑子里陈光挽着那个女人微笑的样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夏喝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道:“陈光真的对我特别好,我们打算年底他发了奖金就结婚呢。”
盛怀仁面色无波,幽深的瞳仁平静如水,“嗯。”
这个反应让江夏觉得无话可说,仿佛说的越多,就越心虚。
胡成敲了两下门之后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江夏,走到盛怀仁面前道:“盛总,蔡秘书那边要您过去一下。”
盛怀仁平淡的问:“老楚呢?让他去。”
胡成道:“宋小姐她缠着楚总不放,楚总怕是无能为力。”
盛怀仁问:“那程总呢?让他去看看。”
胡成答道:“程总正在接受媒体采访,也脱不开身。”
江夏听了便站起身,笑着说:“盛总,我吃饱了,这就回去了,您有事就去忙吧。”
盛怀仁也站起来,对胡成道,“你先上去跟蔡秘书说我一会儿就到。”然后看向江夏,“走吧,我送你下楼。”
江夏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你快去忙吧。”
盛怀仁却没有说什么,带着江夏出了门,胡成上了一部电梯上楼,他跟着江夏进了另一部电梯,向下。
电梯里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江夏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盛怀仁的影子,觉得这人有时候还是挺强势的。果然跟宋玉婷是亲兄妹。
两人到了一楼,江夏刚要跟盛怀仁告别,就听到盛怀仁说:“我送你回家。”
江夏一惊,急忙道:“真不用,你看现在才九点多,也不是很晚,我经常这个时间下班回家的。”
盛怀仁见她一脸惊慌,便也不再坚持,笑道:“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叫我的司机送你回去,你穿成这样也不好去坐地铁吧。”
说着便拿了手机出来,没有打电话,只按了一个按键,很快就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江夏看了眼,略眼熟,认出就是跟在盛怀仁身边除了胡成之外的另外两个人。
“王准,你把江小姐安全送回家。”盛怀仁对其中一个人说。
王准答:“是,盛总。”
盛怀仁又对另一个人道:“王耀,你去看看楚总带了几个人过来,我怕宋玉婷闹事。”
王耀点头,“是,盛总。”
江夏觉得眼前这画面挺有趣的,这俩人跟机器人似的,简直就是电影里经典保镖形象。
“江夏,回去好好休息。”盛怀仁看着江夏道。
江夏笑笑,“谢谢你,剩坏人。”
盛怀仁失笑,对着她摆摆手便转身上楼。
江夏跟着王准到了停车场,王准帮她打开后面座位的车门,江夏笑着说谢谢,王准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答话。
一路上王准只问了江夏一句“你家住哪”,之后两人再无交谈。江夏更加觉得这个人像机器人了,相较起来还是胡成比较正常。车子到了江夏住的公寓楼下,王准一言不发的停了车子,下了车跟在江夏后面一直送她到家门口。江夏有点无奈,拿了钥匙开门,回头对王准说:“谢谢你啊,我家太小,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王准这才微微弯了一下嘴角,点个头,转身就走了。
江夏进了家门,又是一股潮湿憋闷的味道,她便先换了衣服,又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通风,好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隔壁家没有飘来什么怪异味道。房间特别安静,她一个人趴在床上,各种心事都涌了上来,一时间大脑无比混乱。
叹了口气,她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又给陈光发了一条消息,“我到家了。”
这条消息上面就是她的那张自拍照,孤零零的显示着已发送,江夏的心里忽然就说不出的难受。她继续往上拉,把她和陈光微信聊天的历史记录都拿出来翻了一遍。
长长的聊天记录一口气拉到了最上面,从最开始她还在大学住宿舍时候,两人每天晚上难以计数的腻歪情话,到她第一次带他回家遭遇冷眼之后的安慰鼓励,再到她找到工作时他发的99个“泪流满面”......一点点看下来,江夏才忽然发现,自从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之后,每天发的内容便成了固定模式的那几条,“下班了吗?”“坐上车了吗?”“到家了吗?”“晚上吃什么?”
不由得有些心慌。
她退出了微信,把手机扔到一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小吊灯,恍惚想起许多年前,陈光拉着她的手说,你叫江夏,我是晨光,咱们多配啊。
那时候他穿着一件白T恤,牛仔裤,头发剪得特别短,手臂上的皮肤因为打了一个夏天的篮球被晒的黝黑,眼睛明亮,笑容灿烂的,好像晨光。
她笑了,说我是江夏,你是晨光,以后我有了你,每天都拥有光芒,你有了我,永远都活在盛夏。
眼睛不知不觉中便湿润了,江夏翻个身,索性闭上眼睛。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解锁,看到陈光回复了她的微信,“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家”。
陈光发这条微信的时候,刚从梁胥年家中走出来,梁胥年关门前把车钥匙扔给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来接我”便砰的一下关了门。
陈光知道她心情不好,两人从酒会出来,陈光开车送她回来的路上,梁胥年就是始终一言不发。陈光也心里很乱,原本好好的一个晚上,因为江夏的突然出现就这么一切都变了样。
可是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他还能怪谁。
不敢惹梁胥年,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翼翼,总觉得她会说点什么,虽然十有八~九是嘲讽他的风凉话。但是梁胥年却什么都没说,竟然还把车钥匙甩给了他。
这让陈光更加不安,总觉得这事情还不能就这么算过去了。他等了一个晚上,就在等梁胥年的一个回应,可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就这么把难题全丢给了他一个人,自己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模样,大有一副你来你走悉听尊便的架势,何其不负责任。
陈光苦笑,可这才是梁胥年。
他回到车上,才拿出手机,看到江夏的两条微信,又叹了一口气,这边还有一场灵魂的审判等着他。
整整一周没有回这个小小的出租房,走廊里的味道提醒着他欢迎回归残酷赤裸的现实。家里的门没锁,开了一条小缝,陈光开门进屋,随手关了门。
江夏从床上坐起,看到陈光,微微一笑,“你回来啦。”
陈光放下手中的提包:“你怎么又不关门,多不安全啊。”
江夏撇撇嘴,“屋子里味道太难闻了,再不开门放一放,我都要窒息了。”
陈光看了看这间没有窗的小屋子,真正的家徒四壁,有些心疼的摸摸江夏的头,“那也要挂上防盗链,进了坏人怎么办?”
江夏心中一暖,抱着陈光的腰蹭蹭,“陈光,我想你了。”
陈光却全身一僵,坐在床上搂住江夏,“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江夏乖巧点头,“你呢?在F城都吃了什么好吃的?”
陈光抿着嘴,握着江夏的小手捏了捏,“也没吃什么。”
江夏看到他手上的伤疤,急忙拿起来仔细看,“陈光,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陈光抽回了自己的手,眼光看向别处,“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江夏却还是不放心,“陈光,你和人打架了?”
陈光别过头去,打开包,整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因为根本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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