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你们张家的所作所为,是一定要报到官府那头,由官府来处理的。客栈加上账簿的账目,最少也有六万两。这个数,即便不能让你们死,也能让你们将牢底坐穿。
莫说是你张全和张萧,就是名字儿出现在账簿上的,你的儿媳妇郑燕儿,以及曾经在钱庄里干过活的……你的媳妇儿跟小儿子,也休想摘得干净。
即便她们的罪不如你和张萧的重,可在牢房里吃上几顿牢饭,受一些酷刑,总避免不了。特别是你的小儿子,你方才说,他在读书是吧?一旦这大牢的门他跨进去过,那以后就休想参加科考了。”
许六月早在张全解释自己为何要贪墨钱庄银子时,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儿。
张家人,可怜、可恨。
但在这可怜可恨的背后,却也可恶至极。
他们这种人,既能因为眼红别人的银钱,而抵抗不住诱惑。也一定能因为被逼到绝境,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倘若这里是锦州城,许六月倒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可偏偏,这里是沧州城。许六月跟宗余在沧州城里待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走。若是对张家人处置得过盛,恐怕会让张家人某一处想不通,心怀怨恨,再动了别的邪念。
俗话怎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某些人被逼到绝境后,指不定还能做出什么事儿呢。
所以,许六月打算恩威并施,先将张家人在钱庄里贪墨的银钱拿回来,再把他们全家人赶出沧州城。
“我仔细想过了!你们张家虽然有错,也的的确确做了对不起钱庄,对不起我们宗家的事儿。但我们宗家,到底与你们张家不同。你们张家可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将我们宗家放在心上。可我们宗家,却不能对你们赶尽杀绝!
说到底,你们张家人的性命,也是我们宗家救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我们亲手将你们送到牢房里,半点儿生机都不留给你们,岂不是意味着当年我们宗家救下你们,是白救一场?
我想,我婆母和我夫君,应该也不愿意见到你们全家人再走上绝路。所以,这官府嘛,就暂且先不去了。”
许六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张全和张萧的神色。
瞧见他们的表情,一下子紧绷,又一下子放松,才又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宗家待你们张家如何,你们心里头是清楚的。如今你们对我们宗家做下了这样没良心的事儿,让我们平白咽下这口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绝无可能!
只能说,你们无情,我们却不能太过无义。官府可以不去,但该还回来的,你们一样都休想赖掉。”
许六月的话,简直就像是过山车,让张家父子的心情,一下子飞到了云霄,又一下子跌落到了尘土里。
“夫……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让我们……”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吞掉的银钱,必须得吐出来给我。”
许六月懒得听张全在那里吞吞吐吐,直接就道:“账簿上那些有问题的账目,我会一一算清楚,再跟你们父子俩核对。核对完以后,看看数目是多少,再按照你们前后拿走那些银钱的日期来算利息。利息以咱们钱庄的临存利息为标准,全部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譬如你们一共拿走了一万两的银钱,其中有两千两,是一年前拿走的,那么那两千两,就算一年的临存利息。有三千两是半年前拿走的,那么那三千两,就算半年的临存利息。一切,以账簿上的登记日期为准。
即便是三天前拿走的银钱,我也会跟你们算上三天的利息。总之,不管你们拿走了多少银钱,那些银钱又被你们拿走了多久,我都会跟你们精确地算到每一天,每一个铜板。
你们所要还回来的银钱,就是你们拿走的银钱总数,以及那些银钱所产生出来的临存利息。还是那句话,多一个铜板,我不要你们的。但少还一个铜板回来,我也不答应。”
说罢,许六月又道:“至于开客栈的那五万两白银,也是一样。要么,你们把五万两的白银,以及那些银子所产生出来的利息,一并还回来给我们。然后,再将‘万隆客栈’改名儿,对外宣布,你们客栈跟我们钱庄,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此,咱们就算两清了。你们还清了钱庄的银钱后,就离开我们钱庄。从此,我们钱庄跟你们张家,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言毕,又添了句:“我和夫君顶多就在沧州城待一个月!所以,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我们离开沧州城之前,你们张家要把所有贪墨走的银钱和利息,全部还回来。
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全家老小,都送到官府里,让青天大老爷来判一判这桩案。让沧州城的老百姓们都来瞧一瞧热闹,评评理。”
“夫人!”
张全听完许六月的话,连忙喊道:“夫人,我们还!我们还!我们贪墨掉的银钱,还有那些银钱生出的利息,我们都还!只是……只是一个月的话……会不会……”
一个月的时间,六万两、甚至七万两的银子,他们去哪里找啊?
他们根本就做不到啊!
“你以为事到如今,你们还能跟我谈条件吗?”
许六月冷冷看着张全,道:“没有在当下就抓你们去官府,没有让你们受到任何酷刑,也没有让你们额外来赔偿钱庄的名声损失,已经是我们宗家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钱庄的东西,对你们张家所犯下的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处置。如此,你们还要跟我拖时间吗?”
“不!我们没有……没有拖时间的意思,只是一个月凑出那么多的银钱,实在是……”
张全依旧想跟许六月多争取一些时间。
两年,或者三年?
几万两的白银,真的太多了!即便是两年三年,他们张家也未必能还得清。
可再怎么说,也总好过像现在一样,被掐着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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