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找你借了什么药?”萧子墨还是头一次见表弟露出那般不自然的神色。
苏瑾玥正清理着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听见他的询问,捏着瓶子的手指不由得一松,险些将一瓶上号的灵芝丹露撒了一地。
“哦,就是治疗外伤的药。”苏瑾玥答道。
“外伤?他受伤了?”萧子墨大感意外。
在外人看来,司徒澜的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他的功夫并不比莫老大他们弱。
他一直以来都伪装的很好,是以,旁人想要伤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瑾玥摇了摇头。“他很好。是别的人受了伤。”
“别的人?”萧子墨越发好奇起来。能够让司徒澜如此紧张,三更半夜翻墙跑来齐王府求救,可见那人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司徒澜认识的人有限,除了他跟莫老大他们几个,他几乎再没其他的朋友。到底是谁让他如此上心?萧子墨被勾起了兴趣。
苏瑾玥想了想,答道:“是个女子。”
“司徒有心仪的人了?”这小子瞒地可真够紧的啊!
“是不是心仪之人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人对他很重要。”苏瑾玥能告诉他的就只有这么多。
为了避免他穷追不舍的问,苏瑾玥放下手头的事,回到了书桌前,在纸上写写画画。
萧子墨见她画的图案奇形怪状的,凑过去瞧了一眼。“这是何物?”
“一把带车轱辘的椅子。”苏瑾玥随口解释了一句。
“椅子还能装上轮子?”萧子墨觉得新鲜不已,果然就将之前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苏瑾玥将画好的图纸拿起,轻轻地吹干上面的墨迹。“嗯,可以为不良于行的人带来方便。”
萧子墨听完她的解释,心中对苏瑾玥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她不仅仅是对吃食和医术上心,她还会捣鼓这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玩意儿。
他发现,苏瑾玥就像藏在云雾之中的山峰,拨开迷雾,以为就能达到山顶,却发现山上面还是山,不断地带来惊喜。
嗯,她认真做事的样子,特别的好看。
萧子墨支着脑袋,看着她摆弄着桌子上的小模具,眼里满是温柔缱绻。能娶到如此娇妻,夫复何求?!
苏瑾玥被盯得久了,耳根不禁隐隐泛红。
他这样看着她,还真是叫人吃不消!
“王爷没有公务要处置吗?”苏瑾玥侧过头去问了一句。
萧子墨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说道:“原本是有的!不过,谁叫王妃太过迷人,让本王都乐不思蜀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研读那些案卷。”
原来,萧子墨近日被景帝支使去刑部帮忙整理卷宗。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可好歹不用闲赋在家。
其他几位王爷还以为萧子墨救驾之后,定会平步青云,得圣上的青睐呢。却没想到,景帝却将他丢去刑部那样没有油水的地方,而且还是整理卷宗这种无聊的差事,刚掀起的一丝嫉妒之心,瞬间就被抹平了。
不过,萧子墨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远离朝堂纷争,闲来时去衙门晃一圈,就能交差了。在旁人眼中,齐王简直就是个碌碌无为,不堪大用的俗人!
如此一来,倒是挡去了不少的明枪暗箭。
萧子墨依旧默默无闻,晋王却出了不少风头。先是支持新政,受了景帝的嘉奖,还被授予了要职,由六部尚书和内阁辅佐,隐隐有了几分太子的架势。
一时之间,前往晋王府献礼的,投诚的,巴结讨好的,络绎不绝。
相对于晋王府的热闹,齐王府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真的是,十数年如一日的清冷!
萧子墨苏瑾玥夫妇皆是喜欢清静的,这种局面倒是正合他们的心意。
确认无误之后,苏瑾玥就将图纸递给了萧子墨。“找几个能工巧匠,先试着做出一把来。有什么不足,也好尽早改善。”
“你研究这个做什么?”萧子墨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或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苏瑾玥可不敢对他直说,这玩意儿是给日后的某人准备的。
按照她的估算,那人不知不觉中毒已经近半年,毒素很快便要渗透至五脏六腑。皆是,她再出手,将毒素引到腰椎以下。到那时,毒解了,她赚取了好名声,而对方却只能坐在带轮子的椅子里度过她的下半生。想必,对方不仅不会联想到她的身上,还会对她感激涕零。
瞥见她嘴角的那抹笑容,萧子墨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她。
*
永宁宫
“最近怎么经常犯困,还头晕恶心。来人,去请御医。”淑妃和平日一样,早膳之前喝了一盏燕窝,却发现味道不太对劲。
嘴里泛着苦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莫不是着了风寒?”嬷嬷忙唤来宫人,命她们将窗子给关上了。
淑妃单手支着额头,眉头紧皱。“殿内铺了地龙,又怎么会冻着,定是出来什么别的问题......”
“会不会是您想多了?御医每隔三天就要给娘娘把一次平安脉,并未察觉任何问题。”嬷嬷一边轻柔的替她按压着头上的穴位,一边小声地劝道。
淑妃生性多疑,眼底泛起丝丝冷意。“本宫的直觉向来很准,不会有错的。”
约莫一炷香时辰后,一个满头大汗的御医在宫人的带领下,踏进了淑妃的永宁宫。
“娘娘近来可是呼吸不畅,夜不能寐?”那御医看起来倒像是有两下子的,把过脉之后便问了这么两个问题。
淑妃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有什么话,李御医不妨直说。”
姓李的御医看了看四周,淑妃便反应了过来,将宫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一两个心腹在殿内伺候。“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于是,李御医便将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娘娘近来可是更换过香料?”
“御医还真是料事如神。”淑妃被他说中,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诧异。
“下官家里做香料生意的,故而有所涉猎。方才进殿之后,便闻到一股恰是幽兰的冷香,觉得不太寻常,故而才有此猜测。”
淑妃眯起眼睛,说道:“真是岂有此理!项妈妈,立刻彻查香料的源头!本宫倒想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对本宫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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