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回到营帐中,狠狠地发了通脾气。可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不管他怎么想法子刁难,那个叫姜祁的小子总能轻松化解。几次交锋下来,他竟处处落于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没抓住姜祁的把柄,反而让他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将军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仔细伤身!”四大金刚之一的副将石良笑着劝道。“前儿个收到京中来信,黄将军不日就要来西岭关了。等他来了这边,想要处置了那姓姜的小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要知道,黄将军最忌惮的就是底下的人功劳过大,取代了他在军中的威望!
如今的镇国将军,便是黄将军原先的部下。若非黄将军上了年纪,又遭景帝猜忌,不得不解甲归田,并举荐了自己的得力部下接替他的位子。
这西岭关乃关中要寨,领兵的将领统帅着二十万大军,但凡坐上这个位子的,哪一个不是一战成名的大将军!
晋王一心拉拢黄将军,为的就是这二十万的兵权!
不过,晋王的如意算盘拨得再好,也敌不过景帝的算计。黄家女做了晋王妃,黄将军立马就被夺了兵权,否则这北冥的江山早就落入了晋王的手中!
言归正传。
镇国将军听了手下的话,心里舒坦了不少。“黄将军还有几日到西岭城?”
石良走到沙盘旁边,比划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快马加鞭的话,约莫再有四五日便能到。”
镇国将军嗯了一声。“你明日就带一队人马前去百花镇迎接。”
“是。”石良应道。
两人正商议着事情,就听见将士禀报道:“启禀将军!方才敌军射过来一支箭,上面附有书信一封,请将军过目。”
镇国将军神色一凛,道:“敌军射过来的?”
小将士恭敬地将箭羽和书信高高的举过头顶,单膝跪地呈上。
镇国将军狐疑的接过来,将信展开来过了一遍。当看完里头的内容时,他的眉毛就不自觉地挤到了一起。
“将军?”石良唤了一声,微微侧过头来,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镇国将军轻咳一声,将那小将打发了出去。而后,才将书信递给自己的心腹,让他瞧了一眼。
“这......他们是怎么知道姜祁的?难道,这西岭城内有西戎的探子?”石良犹豫着开口问道。
镇国将军眯了眯眼。“是得好好儿的查一查!”
“将军的意思是......姜祁?”石良之前在擂台上可是被姜祁狠狠地揍了一顿,心里的气儿还没顺呢。如今有机会踩姜祁一脚,他又怎么会轻易地错过。
更何况,姜祁着实过于出类拔萃,对镇国将军亦产生了不小的威胁,镇国将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不过是将他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罢了!
“自他来了这西岭城,便搅得军心打乱,此人着实可疑!”镇国将军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查!”石良抱拳拱了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
姜祁刚从演武场上训练回来,恰巧看到一个小兵拿着箭羽跟书信进了镇国将军的营帐。没多大会儿,石良便将几个心腹叫到身边,一看就是在密谋些什么。
“看来,军中要生变了啊!”白子夜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
姜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些什么?”
白子夜一边捣弄着手上的药草,一边说道:“刚刚那支箭羽看到没?根本就不是咱们北冥兵器的样式!”
“西戎的?”姜祁不动声色的应道。
“嗯。”白子夜点点头。“可见,是有大事发生。”
姜祁看着他,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虽说是军医吧,却又不像其他人那么卑微,而且脾气还不小,旁人敢动他的药草,他能跟人拼命。
一个视药草为生命的怪人!
“你知道的还不少!还瞧出点儿什么来了?”姜祁打趣的问道。
白子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很快就要有麻烦了。”
姜祁呵了一声,说道:“我哪天没有麻烦?”
“这次不一样。我会看一点面相,你印堂发黑,这是大凶之兆!”白子夜说完这么一句,便走开了。“你这两天离我远点儿,可别再连累我!”
姜祁:......
他收回方才那个念头!
他一点儿都没意思!
不出白子夜所料,夜间值夜的时候,就听一群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看到姜祁走过来,他们立马停止了议论,似乎对他颇为防备。
姜祁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倒是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他们的疏远实在是太过明显,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你们要说什么,就当着我的面说,背后议论算什么英雄好汉!”姜祁索性开门见山,挑明了先发制人。
那几个小兵互相递了个眼色,而后有一个人站出来问道:“你家当真是云州的?”
“是。”姜祁坦然的答道。
“那为何从不见你写书信回家?”那人又问道。
姜祁拿着棍子拨了拨火堆,说道:“我父母早逝,又无兄弟姐妹,亲戚也都疏远了,根本没人可以惦记。”
“这么巧?”在那样的流言传开之后,已经没人会轻易相信他。
“我的路引不可能造假。”姜祁提醒了一句。
说起这路引,那可是有严格管控的,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路引上会将一个人的生平来历写的十分详细,上头还有许多人证的手印。那种凭空冒出来一个人的事儿,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这么一说,这些人便信了几分。
“可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投军?”
“因为穷。”姜祁说道。“没见我连衣裳都置办不起么?家里最后一块祭田都被我叔父给卖了,我无家可归。正好听说西戎大军压境,想着是个机会,就来了。”
“你自小就习武?”
“小的时候比较皮,喜欢跟人打架。这身本事,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后来,受了高人指点,学了两年。”姜祁这番话,真假参半,倒也不全是假话。
当年,萧子墨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文弱书生。
只不过,他在习武上似乎格外有天分。别人花十年才能练好的,他花个三年就学会了,并且能够融汇贯通。
嗯,他就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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