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公主,这荷包可是你随身携带之物?”萧让确认荷包里的药粉就是皇后所中之毒后,沉声的质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芙雅公主想抵赖都不成。“是。不过,还请萧统领明鉴,本公主不曾下毒害过皇后娘娘。”
“那这荷包里的药粉你作何解释?”萧让问道。
“本公主进宫之前随手拿的一只,并不知情。”芙雅公主咬着牙解释道。“再说了,本公主又不笨,真要毒害皇后娘娘,会将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自己身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玉蝉郡主忍不住插话道。“或许,芙雅公主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正因为明显,说不定你才冒险一试!”
“你少血口喷人!”芙雅公主怒目圆视。
“这毒药乃是数种毒花毒草混合而成,据说还是南夷特有。”玉蝉郡主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逮着了机会,当然要将芙雅公主往死里踩了。
“是,南夷是盛产各种毒花毒草。但这也又能说明什么?这毒粉可不止本公主一人独有,只要肯花银子,什么东西买不到?”
“公主说的有道理。”武安侯夫人点头附和了一句。
玉蝉郡主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夫人怎的还替她说话?!”
“芙雅公主虽然刻意,但众所众知,她今晚并未近娘娘的身。若只因一个荷包就说是她下的毒,未免太过牵强,难以让人心服口服。”摇光迈着步子说道。
对于这位新晋为侯夫人的女子,众命妇都极为陌生。却没料到,她会在宫宴上一鸣惊人,还替那芙雅公主说起话来。
“武安侯夫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不清楚武安侯与圣上之间的关系?她到底站哪一边啊!”
“就是!果然啊,人长得漂亮,就是没脑子!武安侯怕是会因为她这一番话,开罪当今圣上呢!”
“娶妻娶贤,这老话儿一点儿没错!瞧瞧她那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武安侯的一世英明,怕是都要毁在他夫人的手上咯!”
“还是武安侯夫人深明大义。”芙雅公主虽然不明白为何武安侯夫人会替她解围,想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回敬了一句。
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让在场的人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
芙雅公主连武安侯夫人都收买了?还是说,武安侯夫人是个蠢的,连是非黑白的分辨能力都没有?
面对周围的褒贬不一,摇光却半点儿不受影响,接着往下说道:“萧统领,药粉的归属确实不太好查。为了使人信服,不如查一查这荷包?兴许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萧让不解的看了摇光一眼,说道:“这荷包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可否借妾身一观?”一位深谙女红的夫人自告奋勇的上前。
萧让迟疑了片刻,转身将荷包递到了那位夫人的面前。为了避免碰到荷包上的毒粉,他特地用帕子包裹了一层。
那位夫人姓季,乃是谢太傅的儿媳。
她仔细打量过那荷包之后,就从针法、面料等方面的特征分析了一番。“这面料看似寻常,然质地柔软,如镜面一般光滑,透气性也良好,乃东英国进贡之物。据说,产量极低,每年才得两三匹,十分的珍贵。”
“那这贡品又怎么会出现在芙雅公主的身上。”
“是啊,这不合常理啊!”
“这就要问问皇后娘娘,都将这布料赏给谁了。”芙雅公主为了洗脱嫌疑,可谓是费劲了心思,甚至企图将皇后娘娘也拖下水。
“这料子娘娘确实喜欢,留了一匹,说是要给未出世的皇子裁衣裳。只是,娘娘近来忙着宫宴的事情,根本无暇做女红,故而那匹料子至今锁在库房里未曾动过。”内务府的女官开口应道。
“那另外两匹呢?”芙雅公主急切的问道。
“另外两匹,一匹赐予了西戎使臣,用作庆贺西戎女皇登基之喜。”
“那剩下一匹呢?”众人齐齐的看了过来。
“剩下的一匹,若奴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赏赐给了芙雅公主。这个,册子上是有记录的。”女官说着,便命人去将册子取了过来。
封赏的事儿早已过去了数月,不可能造假。就算是在这上面做文章,也很好辨认。毕竟,字迹的新旧是能辨认出来的。
芙雅公主一听这话,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她看上身后的侍女,似在质问些什么。
侍女冥思苦想,可算是想起这么件事儿来。“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不早说!”她低声呵斥道。
侍女觉得挺无辜的。
宫里赏赐的东西那么多,她哪儿能都一一记下。再说了,不过就是一匹布而已,她觉得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当然就抛之脑后了。
芙雅公主羞恼不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侍女脸色白了白,瑟瑟的低下头去。
萧让盯着这主仆二人瞧了一眼,说道:“西戎使团早已离京,东西自然是带走了。芙雅公主,你还有何话说?”
芙雅公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如今罪证确凿,形势对她很不利!
于是,众人惊讶的发现,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唯一不同的是,之前都只是猜测,根本定不了芙雅公主的罪。而正是武安侯夫人那番看似糊涂的话,将疑点一点一点的解开,最终将罪名给扣死了。
所以,这武安侯夫人到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时间,大伙儿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变。
摇光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仿佛她们私底下议论的那个人不是她!
“来人,将芙雅公主带下去。”证据确凿之下,萧让如何还会给这位南夷公主留脸面。一抬手,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芙雅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她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这一着急起来,她连自称都忘了。
可见,她是何等的着急。
这罪名一旦担下,别说是回南夷,怕是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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