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芙雅公主被关在里头已经三天了。不管她如何的愤慨,不甘,喊冤,都没人搭理。每日除了有人送饭食过来,她就没再见过其他人。
没有提审,没有严刑拷打,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给她送饭食的女狱卒。
芙雅公主不是没有想过使银子打探消息,可她平日里出门都不带这些黄白之物,莫说是收买狱卒了,就是连点像样的饭食都吃不上嘴!
真是银子到了用时方恨少啊!
芙雅公主闹了几日便消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不管她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来询问,索性就不闹了。
这一冷静下来,她便思索起皇后娘娘中毒这件事来。
她是用柳尚宫的独子要挟她下毒,可是柳尚宫之前一直未给予正面的答复。即便是她想通了,打算动手,也该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吧?
否则,又怎么会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一点,芙雅公主十分疑惑。以柳尚宫的手段,不至于这么快就东窗事发吧?而且,她还赶在讯问之前选择了服毒自尽,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毒是她下得?
最最令他不解的是,她都还没有确认她那个傻儿子是否脱险呢,怎么就畏罪自杀了?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芙雅公主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无法安心。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连她也一起算了进去?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不管怎么追查,凶手都会指向她?!
她忽然想起那个装着毒粉的荷包。
那荷包并非她常用之物,而是她今儿个一时兴起才佩戴的。在进宫之前,她仔细的检查过那个荷包,里头除了一些提神的香料,再无其他。
可那只荷包在被捡到的时候,里头却多了很多白色的粉末。这说明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了她的荷包!
那人竟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掉包了她的贴身之物,若是想要行刺,岂不是轻而易举?想到这里,芙雅公主轻咬着下唇,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究竟是谁......”芙雅公主在木板床上缓缓落座,冥思苦想。
因为她恶名在外,那些贵妇可都是避她如蛇蝎,根本就没人敢靠近她半步。能近她身的,除了几个贴身侍女,就只有传菜斟酒的宫女。
可她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有人靠近时而不自知呢?
芙雅公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比芙雅公主更着急的,是南夷使团的其他人。芙雅公主谋害皇后的消息一放出来,这些人全都吓得白了脸色。
要知道,南夷刚刚平定了内乱,可经受不起再一次的血洗。
芙雅公主进京,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若皇后娘娘真有个什么好歹,莫说是芙雅公主了,整个南夷都承受不住北冥新帝的怒火。
“公主这是想要做什么?!”
“未能入选宫中,也用不着因妒生恨,毒害皇后娘娘吧!”
“糊涂,糊涂!要是触怒了陛下,南夷危矣!”
随行的除了公主的贴身婢女还有一些南夷的官员,他们素来跟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主并不相熟,根本不知她竟有如此野心,在背后策划了这样一出好戏!
可不满归不满,他们还得想方设法帮芙雅公主洗脱罪名。因为一旦罪名成立,南夷的处境就非常被动了。
北冥帮着现任南夷王登上王位,他却恩将仇报,送来一个想要毒害皇后的公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众人一番商量,决定先带上一份厚礼去宫里探望。然而,皇宫可没那么好进,尤其是在芙雅公主刚给皇后娘娘下完毒的当口。
萧子墨直接命人将他们拦在了宫外。
南夷使臣吃了闭门羹,于是又转道去了成国公府,想要通过示好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让他们帮忙说说情。
可惜,依旧碰壁。
若非要顾念大局,成国公都想将那芙雅公主给亲手了结了!
替她求情?当他是傻子么!
世子爷苏承安亦是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芙雅公主抽筋扒皮。
“不若去苏二老爷府上试试?听说苏二夫人最是贪财,说不定能有什么门路。”走投无路之下,有人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这南夷使团恐是真的想不出法子了,竟然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几人匆匆忙忙的赶着马车去了苏府。
冯氏得知南夷使团的人前来拜见,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们来做甚?”
“看样子是来赔罪的。”伺候的下人说道。
“赔罪?不应该是去国公府么。”这点儿自知之明冯氏还是有的。
“兴许......是国公爷恼了他们,故而转过头来了咱们府上。”
冯氏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说的过去。只是,他们求她又有什么用?苏家当家做主的是国公爷,又不是她家老爷?
“他们这是病急乱投医。”冯氏端起茶碗好一会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叫人把他们打发了吧。”
南夷使团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们并不甘心,于是又朝门房使了银子,将一个装着银票的盒子递了进去。
冯氏的确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看到那么厚厚的一沓银票如何能不动心?只是她也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更何况,苏瑾玥那丫头素来不喜她这个二婶,又岂会给她面子,绕了那芙雅公主?
可眼睁睁的看到银子到了手里,她又舍不得退回去。“你去跟他们说,我会尽力一试。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南夷使团还以为她真的会帮忙,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这一幕,并未能逃过萧子墨的眼线。
“冯氏还真是贪得无厌。”萧子墨嗤笑一声,给出了这样一句评价。“她以为,这银子当真这么好赚?”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后招?”苏承安面不改色的问道,完全把冯氏当做了空气。
萧子墨缓缓地搁下手中的朱笔,说道:“他们敢大摇大摆的前往苏府,就是不怕人知道。冯氏这一回,怕是骑虎难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场的苏家人皆是眉头一皱。
冯氏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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