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拒绝议和这件事在瑞风国君及大部分大臣眼中并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鬼王扬言要城破之日杀尽端木皇族之事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皇亲国戚们心中都打起了鼓。不少人开始埋怨死去的端木天成,打仗就打仗,为什么要去招惹鬼王的家人,这做法让人不齿,也连累他们遭殃。
城中的文武百官如今也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老实说,认为这祥城能守住的不多,城破对他们来说只是早晚而已,原本的六十万大军不还是死伤无数,大败而归吗?如今只剩下不足三十万人了,又没有能与鬼王抗衡的良将,怎么去打啊,那大家是否要为以后找条退路呢?
老实说,瑞风国君执政这些年,向以残暴著称,并不得人心,特别是长期以来海盗猖獗,劫财害命,让百姓苦不堪言,但他却只管自己穷奢极欲,却不管它人死活。在他眼中,海盗上不了岸,抢不了他的江山,所失不过是几条百姓的贱命和一些财物,于他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他是宁愿与墨云打仗,也是不愿派兵清缴海盗的。特别是这次,他竟然同意与海盗和作,更是大失民心,堂堂瑞风国竟与海盗同流合污,实在是让国民汗颜。所以要说在这祥城,有多少忠臣,多少百姓抱着誓与瑞风共存忘之心,那还真没有几个。
云雨虹给了瑞风国君三天的时间来回复降与不降,瑞风国君不用说,当场就把宋浩启大骂一通,说他妖言惑众。然后就立即把所有皇室宗亲都请到了宫里来,下令谁也不许离开,他怕,怕这些人为了活命而出卖了他。但他却也没有胆量直接回绝了鬼王,下令军队与墨云军一战,只是每日暴怒骂人,然后收敛财物。
云雨虹却是不急着攻城,老实说,他虽带兵把祥城围了,但却也知道军队如今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前次大战将士们战体力上都损耗太大,一时是养不回来的,就说机灵鬼三人,虽然每日像是无事人一样人前行走,但云雨虹知道,他们只不过是靠着白术的灵丹妙药强撑着罢了。当然,她自己如今被白子玉看着,也是半点儿不能与人动武。所以,说是给瑞风三天时间,倒不如是说给墨云将士三天时间回复战力。
白子玉却也不闲着,望着高高城墙背后的祥城,白子玉也动起了脑筋。如今云雨虹是不能再打仗了,那么让这祥城军民的抵抗减少一分,于墨云就多一分的胜算,而这瑞风国君目前最令百姓不满的事情,就是他一直纵容着海盗,并与海盗联手之事了,那他刚好可以从这里入手。
云雨虹在休养,白子玉却忙了三天,他派人按着云雨虹当初在京造的热气球的图样,赶工做了十几个差不多的出来,当然,没有张三公子做的精致,更不会飞得那么高那么远,甚至飞不了多久就会破掉,但他却毫不在意。然后又写了一些文章,令军中的文书官抄了千百张。
最后,在一个风向不错,月亮又被云朵遮住的夜晚,白子玉拉着云雨虹,把这些热气球上放了出去,让它们一个个升上空中,向祥城中飘去。
望着远去的热气球,云雨虹又看了看手中的纸,不禁有些苦笑,这些东西有用吗,在中国近现代使上也出现这用飞机散传单的事,但那些针对的是热血青年,而且中国人民正受外国欺侮,正是群情激愤之时,现在他们是侵占别的国家,这些老百姓怕没有那么热血,看你写个文章就听你的了,不过,玉郎是好心,又辛苦弄了这些,说出来了末免让他难受,这事有效果还好,没效果就不要再提了吧。
看了云雨虹的表情,白子玉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拉了云雨虹的手道:“这法子是否有效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是能为你分一点儿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要去试上一试。而且也末必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云雨虹好奇地挑了下眉,白子玉笑道:“为君之道,民心所向。其实对百姓而言,谁做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皇帝能不能让他们过安稳的生活,能不能让他们生活安乐,衣食无忧。我不指望他们去反抗瑞风国君,至少,我要让他们不排斥我们,不与我们为敌,这就够了。”
云雨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的身体无事的,而且我不出手也一样能拿下瑞风来。这满营的将士可不是吃素的。”
第二天一早,祥城的百姓起来后就在屋外捡到了不少纸张,上面写了不少他们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鬼王早年见海盗猖狂,残害了沿海不少百姓,于是带着几个手下勇斗海盗,把海盗打得好一段时间不敢上岸,还救下了不少被海盗抓去的人回来。再有,就是海盗与沿海官府勾结,官府对海盗杀人抢船等事一概不管,还收了海盗不少礼钱,这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还有的写着瑞风国干脆与海盗勾搭在了一起,共同攻打墨云,然后瑞风还指使海盗去杀害鬼王两岁的幼儿,其行为让人十分不齿。
当然,上面除了写一些瑞风国做得不好,或是鬼王做了多少好事之外,重点讲了一点,如今墨云大军围城却未直接攻城,只是希望能兵不血刃,让瑞风国投降,鬼王战无不胜,攻下小小祥城不在话下,但是攻城之时,难免会有双方将士死伤,也会误伤百姓,这是鬼王不想的,所以,请大家不要抵抗,也请劝军中兵士投降,迎鬼王入城。
这样的东西在平时看来是十分搞笑的,煽动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作用并不大。但是,在瑞风国,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不得不说云雨虹的鬼王之名十分深入人心,且她早年行走江湖也积累下了不错的名声,在百姓中很有威望。
把鬼王与瑞风国君做对比,百姓无疑是偏向鬼王的。一个会保护他们,一个不管他们死活,百姓不傻,他们知道该选谁。而且从玉雪归顺墨云后的种种来看,百姓的生活只会更好。所以,在拿到这些文章后百姓们奔走相告,不少人甚至冲了进衙门里,直接要上书瑞风国君,请国君下令投降。
而此时的瑞风朝堂上,不少大臣已是慌了神,他们的小算盘打了又打,也觉得投降比较好。降了他们只是换个国君而已,或者官职变小了,可不会死,但不降鬼王打进来却不一定能活啊。而且,瑞风国君把不少皇亲都困在了宫中,这多少让人心中不安。所以,在瑞风国君一遍又一遍问“各位大人有何良策”时,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了。
瑞风国君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反了,你们都反了,鬼王还没攻进来呢,你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你们何用,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进大牢里。”
下面的侍卫都呆着不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动了。真的把所有的管员都投入牢中,皇上是开玩笑呢吧,不,这绝对是气话。怎么可能把朝中重臣都抓了,那这还不乱了套了,皇上是说气话,他们不可当真。
瑞风国君看着大臣们跪下不说话,待卫也不抓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这时,一个待卫跑进来道:“皇上,今早城中各处散落了不少这样的文章,目前不少百姓已说要迎鬼王入城了。”
瑞风国君一惊,拿过文章看了几眼,气得双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而在宫中,被瑞风国君软禁的皇亲国戚们也是人心惶惶,其中一个问向头发花白的老皇叔道:“叔公,皇上把我们关起来是为何,他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离开啊!”
老皇叔冷哼一声道:“他怕我们为了活命勾结鬼王出卖他,所以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不少人吓得哆嗦了一下,胆小的妇人哭了起来。有人埋怨道:“都是那三皇子,把鬼王惹得如此,他做坏事与我们何干,却要我们也和他一样受死,这不公平。”
老皇叔扫了他一眼道:“谁让你生在皇家,这就是你的命,没有什么公不公平。”
一个半大的孩子问道:“老叔公,你说,我们会不会打败鬼王呢,那样我们就不用死了。”
这次不用老皇叔开口,边上一年轻人道:“别白日做梦了,鬼王的厉害还用人说吗,当初她不到三十万人都打下了当时第一军事强国的玉雪,我们拿什么去打赢她。原本发兵前,就是听到鬼王的死信才敢动手的,如今鬼王没死,就轮到我们倒霉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好一会儿有人问道:“那如果我们向鬼王投降,结果会如何呢?”
老叔公想了下,“鬼王说话倒是向来算话,或许还有机会让我们活着吧!只是,皇上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只要我们有异动,他会第一时间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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