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一团乌云遮在了晋王府的上空,让整幢王府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今夜的王府除了往日的庄重之外,还多了一分肃杀之气。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黑暗中传来棍棒打在肉体上的声音,隐隐的还夹着人的闷哼。
侍到最后一声棍落,冷九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行刑的侍卫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上前走了一步道:“冷统领,小人扶您。”
冷九咬了咬牙,摇了摇头,硬撑着从板凳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
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屋内的人道:“爷,冷九领罚完毕。”
屋内只燃了一盏豆大的油灯,透过昏黄的灯光,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
半响,才听到从里面传来南宫珏冷淡的声音:“今日罚你,你可有怨言?”
“冷九不敢。”冷九跪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虚弱的回道。
“可知道错在哪儿了?”
“属下不该,不该擅自替爷做主,险些害了楚姑娘。”
屋内传来翻书声,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这次,就给你长长记性,再有下次,爷就容不得你了。”
“爷?”冷九有些意外的抬头,脸上一片惊恐,虽说他与南宫珏是主仆,但却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虽然以往冷九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可是南宫珏从未像今天这般动怒,打了他板子不说,竟然还说出容不得他的话。
冷九默默的低下头去,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起,虽然挨了打,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这个计策他想了很久,简直是一箭双雕,不但能除了太子,还能把楚瑜一起灭了口。
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王爷呀。
“下去吧。”屋内传来南宫珏的声音,冷九应了一声,便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侍到外面没有声音后,南宫珏把守在门口的一名侍卫叫了进来,伸手扔给他一个药瓶:“去给他送去。”
小侍卫下意识的一接,只见药瓶上写着玉露膏,当下便欣喜起来,这可是最好的外伤药膏了。
没有想到王爷嘴上说着不留情的话,但内心还是很软的,忙小跑着往冷九的房里跑去。
……
大齐王朝自建立以来,齐帝就奉行重工农的治国宗旨,是以经济很是繁华,再加上他治国有道,短短几十年内,齐国的兵力已经是四海无人能及。
朝中官员更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将手伸到了各行各业,齐帝见他们家中富足,鲜少有人贪污,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这样的话,就造成了某些员官与商户狼狈为奸,将市场扰的混乱不堪。
那价格高的平常百姓根本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如此一来,百姓倒生出了许多怨言,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楚国公府家大业大,名下的产业各行业多有涉及,茶楼、酒肆、甚至连药铺都有。
而这当中赢利最大的,就属楚怀仁开的仁济堂的药铺了。
今日一大早,楚瑜就跟着楚怀仁来到了药铺,虽然楚怀仁没有说,但楚瑜的心里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楚家虽然儿女众多,但在跟前儿的也就楚瑜和楚若兰,虽然还有一个楚若云,但那个儿子却从小就好武,是以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名剑山庄,随师学艺去了。
楚若兰一心扑在女红和歌舞上,是闻名京城的才女,想让她来药铺抛头露面,别说她不答理。
恐怕楚怀仁也不答应,要知道他在楚若兰的身上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小七。”楚怀仁回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指着仁济堂说道:“这家药铺,以后就交由你打理了。”
要不是楚瑜恰好通医理,再加上家里实在没人,否则这份美差也不会落到楚瑜的头上。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却十足的乖巧:“父亲大人,真的要把仁济堂交给我吗?”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信任你,又能信任谁呢。”楚怀仁面上表现的十分大方,可是骨子里对楚瑜还是不十分放心,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你年轻气盛又没有经验,这些日子就先跟掌柜老甲,先磨练磨练再说。”
楚瑜丝毫没有半分不悦,乖巧的应了下来:“父亲说的极是,正巧我还想个找师傅带带我呢。”
楚怀仁一听也乐开了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便领着楚瑜进到了药店。
柜台后面一个头戴着小帽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算盘,突然看到楚怀仁进了店里,当下便诚惶诚恐的迎了出来:“不知国公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楚怀仁伸手拦住了他,指着身侧的楚瑜对老甲道:“小七喜欢钻研医术,你且先带她一些时日。”
老甲微微一愣,早就听闻国公府的七小姐是个痴儿,怎么还要跟他学医呢?这开什么玩笑?
可是楚怀仁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敢妄言,心想大不了带她几天,等到哪天儿她厌烦了,也就自己走了。
楚怀仁似乎很忙,把楚瑜交到了老甲的手里,就走了。
老甲向楚瑜虚虚的一笑,指着柜台上的一些药材道:“七小姐即然想学医,就从先熟悉药性学起吧,您要是学的闷了,那边有新买的点心,您可以歇息一下。”
这架式,显然没有把楚瑜放在眼里,楚瑜也不点破,径直在桌前坐了下来。
早就听闻这仁济堂是吕氏的远房亲威在打理,如此一看,这老甲便是了。
即然对方小瞧了她,这样也好,正好趁着对方对她没有防备,她好暗中打探。
这么一坐便是一上午,其间药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老甲也应付的十分得当。
除了他之外,店里还有几名小伙计,看到楚瑜坐在那儿,也没有把她当回事儿。
虽然不恭敬,但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老甲是这家店里唯一的郎中,但他这人向来眼高于顶,认为自己的医术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所以偶尔有穷苦的百姓来求诊,皆被他打发了出去。
看到这儿,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老甲的医术在她的眼里,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凭着仁济堂的名声才有了点儿名气。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势力眼,看不起穷苦的百姓,亏他还配称自己为医师。
恰巧刚才有个富商来请老甲出诊,见对方给的银子多,老甲二话没说就跟人去了。
临走时,还嘱咐店里的伙计,照看好楚瑜。
待老甲走后,楚瑜便进了后堂,找了一身郎中的衣服穿上,像模像样的坐在了大堂里。
她的这种行为看在那些伙计的眼里,只觉得好笑,一个傻子居然还学郎中给人看病,真是笑死人了。
可怜这些小伙计太过孤陋寡闻,就连楚瑜被当朝皇上嘉奖的事都不知道。
可是很快,他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门口出现了一名穿着粗布的老者,看着药店不时的攥紧了手里的钱袋,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进了店里。
从他出现的时候起,楚瑜就看见他了,见他进来便对他招手道:“老人家,过来坐。”
小伙计一看那老者的穷酸相,本想把他轰出去,可是看这七小姐装的像模像样,便想看看她演的是什么戏。
几个人挤眉弄眼,明显的想看楚瑜的笑话。
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局促不安的道:“敢问这位小郎中,贵店的诊金是多少?”
“一文。”楚瑜笑眯眯的道。
“一文?”老者的眼睛都睁大了,像这种级别的药店,没有二两银子谁给你诊病?
楚瑜点头:“老先生是自己看,还是给人求药?”
听到楚瑜问话,老者才回过神,忙说:“我自己看。”
楚瑜示意他伸出手,替他诊了诊脉,说道:“你可是咽喉干疼、咳嗽胸痛、干咳无痰或痰少而黏、口鼻干燥、潮热盗汗、手足心热?”
“对啊。”老者眼睛都瞪大了,本以为这小郎中年纪小不会看,没有想到跟他的症状说的一模一样。
“你这是内热引起的咳嗽,没有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好。”说着,楚瑜就要写药方,可是她的手却被老者按住了。
“小郎中,不知这药得要多少钱子?”
楚瑜淡淡的一笑:“老先生放心,你这病用不了什么药材,十文就够。”
十文?两个包子的钱?
“怎么,老先生是不信我的医术,如果药到不能病除,我分文不取。”楚瑜笑眯眯的道。
老先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楚瑜出声,才回过神来。
“没有,没有,多谢小郎中。”
老先生拿着药方到了柜台,将药方递给了小伙计,刚才还一副看戏的表情,顿时惊呆了。
这上面的药材搭配的特别好,完全对症,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药材非常便宜,简直跟白送没两样。
此时小伙计们看楚瑜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那膜拜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去拜她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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