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双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除了不相信,更多的却是委屈:“你为了那个七小姐,竟然打我?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自从这个楚瑜出现以后,你就对我像变了一个人?我恨你,我恨你……”
一口气说完,玉无双扭头就出了玉卿言的屋子,临走时还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周达的身上。
几鞭子抽过去,玉无双怒火冲天:“还不给本公主让开。”
周达抖抖索索好不凄凉,搓着胳膊后了好几步,虽然心里凉凉的想他根本就没有挡住玉无双的路,但还是很识实务的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玉无双的眼睛偷偷的瞄向玉卿言,见他居然一点挽留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不由的狠狠一跺脚,朝外跑了出去。
“公主,公主?”周达喊了几声,见玉无双没有回头,急忙对着身边的侍卫道:“都他妈瞎了啊?还不赶紧追上去?”
这一系列的变故下来,侍卫们都傻了,经周达吼了一嗓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的追玉无双去了。
要是玉无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脑袋可不保啊。
“本世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却让周达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有些忐忑的回头,便看到了玉卿言那双暗藏刀锋的眸子,正锐利的瞪着他。
周达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要秋后算帐啊。
玉卿言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向皇后禀报公主受伤的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达费力的咽了口口水,这才拱手向玉卿言道:“世子殿下赎罪,实在是小人职责所在,不敢有所隐瞒。”
这上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想他一个小小的驿长,还真是难做啊。
不过驿长再小那也是齐国的人,玉卿言纵然是有满腔怒火,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子。
周达的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待到周围再无一人时,他才拿袖子抹了抹,心里的苦简直堪比苦瓜。
他也想在这寒风呼啸的天气里,搂着美娇娘窝在火炕上好好的睡大觉,但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苦差事呢?
拢着袖子看着乌黑麻漆的夜空,周达长吐了一口气,闹腾了一个晚上,终于能睡大觉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玉卿言裹着大氅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女式的披风。
周达的眼皮子一跳,忙迎了上去:“世子殿下,您这是?”
“公主朝哪个方向跑了?”玉卿言的眉头紧锁,步子迈的极大,刚才在气头上打了玉无双一巴掌,嘴上说着不担心,可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如果出了事,他怎么向爹娘交待。
周达的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了,指着一个方向道:“世子殿下放心,公主有侍卫跟随着,出不了事。”
玉卿言翻身上马,握紧了缰绳,对着周达命令道:“带路。”
周达忙应了一声刚想骑上马,却见玉卿言已经飞奔了出去,只好拖着两条快要冻僵的腿追了上去:“殿下,您慢点……”
出了驿馆,南宫珏就将楚瑜扔到了马背上,带着她一言不发的往前飞奔而去。
刚开始楚瑜还以为他要带她回晋王府,可是越看路线越不对,心里有疑问,可是两人现在正在呕着气,她也不好张口。
直到南宫珏吁的一声,把马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海公公的轿子,楚瑜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南宫珏,你要干什么?”楚瑜回头,却只看到他紧抿的唇线以及他刚毅的下巴:“我可告诉你,你别冲动,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虽然不明白南宫珏为什么要对海公公出手,可是该拦时还是要拦着,以免南宫珏犯了大错。
街道上的冷风呼呼刮过,吹过来的雪沫子打在人脸上生疼,楚瑜本就穿的单薄,不由的冷的哆嗦起来。
南宫珏凉凉的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怕了?”
怕,她还真是怕南宫珏脑子一热,就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更害怕他怒发冲冠宰了海公公,而连累自己也要被砍头。
“我这是在劝你回头是岸,毕竟咱俩相识一场,作为朋友我不能看着你万劫不复。”虽然心里很怕,但楚瑜却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最起码在她看来,很完美。
可是南宫却突然握紧了缰绳,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一鞭子抽在了马臀上,惊的马跟抽了风似的向前蹿了出去。
楚瑜啊的一声,只觉自己像在玩跳跳床,随时都有被颠下马背的危险,只得紧紧的抱住了南宫珏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喊道:“南宫珏,你疯了,要死也不要拉着我垫背。”
真是太不要脸了,明明他都有女人了,却连死也不放过她。
可是南宫珏似没听到楚瑜的呼喊,鞭子不停的抽在马背上,他跨下的马本就是千里良驹,再加上他这一顿抽打,更是撒开了蹄子跑了起来。
很快,楚瑜的呼喊就淹没了在马蹄得得声里。
冷风呼呼的灌进楚瑜的嘴里,直冻的她牙齿打颤,最后她索性闭上了嘴巴,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南宫珏的胳膊。
她就不信,他能疯一夜。
海公公歪着身子坐在轿子里,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灰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不时的长吁短叹。
皇后让他出宫办差,为的就是要看看驿馆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谁能想到晋王爷和七小姐也在那里,而且还是那么亲密的姿势,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里面都透着蹊跷。
再加上玉无双的那番话,海公公就更加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一时间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海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禀了。
是按照玉无双的话,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皇后呢,还是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全都照搬呢?
纠结了半天,海公公有些想明白了。
这奴才干的活是什么呀,说白了就是主子的眼睛、耳朵,主子让他出去就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想明白之后,海公公决定把今天在驿馆看到的听到的,全都一一告知皇后。
晋王爷也好,漠北世子和七小姐也好,他们怎么闹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做奴才的,想管也管不了。
就算把事闹大,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更何况这趟水不浑点,还有什么热闹瞧呢?
轻哼了一下,海公公对着外面掐着嗓子道:“速度快点。”
轿子的速度快了,海公公也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侍卫惊慌的声音:“海公公,您坐稳喽,前面有匹马冲过来了,啊,哎呀……”
外面传来了侍卫的惨叫,紧接着轿身就猛烈的摇晃起来,海公公急忙睁开了眼睛,刚撩起帘子想逃出去,却见头顶上方有呼呼声响。
抬眼一看,只见碗口大的马蹄子正悬在头顶上方,海公公顿时被吓的惨叫起来:“啊,救命呀……”
这要被马蹄踩上,他还有命在吗?
啊的一声,海公公的身子瘫软在轿子里,只听哗啦一声响,那马蹄却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反而将轿身踢出一个大洞。
海公公被吓的脸色惨白,哆嗦着身子想跑却跑不了,那脚软的跟软脚虾似的。
“海公公,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传来,海公公睁开了眼睛,却见眼前出现了南宫珏那张冷酷的脸。
“刚才我的马受了惊,不想冲撞了海公公,还望公公海涵。”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是南宫珏身上的霸气却无丝毫收敛,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海公公从心里胆颤。
对于南宫珏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楚瑜不屑的瞥瞥嘴,还以为他的心有多良善呢。
可一转眼儿,就腹黑阴险的像一只大灰狼,把猎物逼到墙角露出了他的森森獠牙。
海公公被吓的魂不附体,直到南宫珏再次出声,才回了魂儿。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马不停的喷着响鼻,海公公简直是欲哭无泪,心想话儿,王爷您要道歉是不是该把马牵走啊。
抹了把脸海公公哭丧着脸,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南宫珏:“无事无事,都怪奴才的轿子惊了王爷的马,怪不得王爷的。”
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抹轻笑,拍了拍马脖子,似炫耀似的道:“本王这马向来娇惯,每天锦衣玉食吃的是上好的饲料,喝的是上等的琼浆,本该被本王驯得服服帖帖的,不想却长了它的性子,以至于它忘了自己的本分,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攀附它也不过是一介脚力,如今竟起了忤逆本王的心思,依海公公的意思,本王该怎么办?”
说话间,南宫珏抽出了一剑长剑从海公公的头顶掠过,剑身散发着寒芒看得人心惊肉跳。
似是无意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南宫珏拿着长剑不停的在马脖子上来回比划,可是那剑尖却时不时的指向海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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