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跟褚翌俱都不知卫甲跟卫乙已经给他们俩排了好几出戏。
到了晚上睡觉,却又尴尬了。
昨夜两人一个先醉一个后醉,睡了一宿,尚且算是凑合,可今夜两人都未喝酒,加上随安亲戚又至,两个人竟各自都有些不自在。
可榻只有一张。
外头仍旧下着雨,要是叫人此时加一张榻,大家不免就会想到昨夜为何没有加榻的问题。
随安此时方想起昨夜的“樱桃小嘴”事件,真是郁卒了个彻底。
褚翌比她有决断,见她扭捏,就道:“要么你睡地上,要么你睡床里。”
现在地上虽然没湿透,那是因为铺了青石板,可也够凉得,她不要命了才会睡地上,再说她都亲戚造访了,就不信他能重口到直面淋漓的鲜血,“我当然睡床上。”不知是说给褚翌听,还是自我打气,说完就爬到床里头去了。
这张榻虽然宽大,那是相对一个人来说的,两个人躺下就有些挤了。
褚翌长手长脚很快就将她捞到怀里,忍不住想起那个“下雨天留客天”的段子,觉得老天爷这是替他留她。
“就这一床厚被子,你若是想着凉,就动吧。”褚翌要挟。
随安老实了,结果他反倒不老实,将手伸进她的衣摆里,她立即按住,拧眉:“干嘛?”
“别不知好人心,听说女人来那个肚子都凉,我给你暖暖。”他的呼吸喷在她耳旁。
随安“呵呵”两声,“我谢谢你。”将他的手抓了出来。
近一年的军中生活已经让他的手粗了不少,摩挲在身上确实温暖干燥,像带了电流一样。
但她身下正汹涌澎湃呢,他一摸她就血液加快,她还怕自己失血过多呢。
大概她的口气太不屑,两人之间的暧昧消弭了不少,褚翌跟着呵呵笑道:“养了这许久的胎,看来也是白养了。”
随安没忍住,噗嗤一笑,复又道:“要不咱俩还是通脚头好了。”
褚翌撇嘴:“你没洗脚。”下着雨一切从简,只用了一点热水擦了擦脸。
随安不服:“你也没洗。”
想一想两个人互相抱着彼此的臭脚,她又打了个寒颤。
褚翌看到立即道:“你给我过来些。”
随安不肯,还要挣扎:“我那是……”
“行了,”他不听她说完,就伸出手重新将她圈到怀里:“你都这样了,我不嫌弃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说完又疑惑道:“对了,你用的什么东西?不会到处淌吧?”
随安闭上嘴,决定当没听见,反正她撕他衣裳的愧疚早就没了。
褚翌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说话?”
随安干脆打起呼噜。
褚翌微微一笑,松开手,重新将手放到她肚腹上,闭上眼听着外头的风雨声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褚翌醒得比随安晚。
睁开眼听见她拿着一把剑在帐子里头比划,还在嘴里念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嘿嘿哈哟!”
褚翌无语,觉得这一辈子想让她当个娇羞小娘是没门了,且连窗户也不大能够指望。
所以说,他究竟喜欢她哪一点,他也不知道啊!
真是日了狗了。
他们先回府衙呆了几日,收拾行李,大肆购买当地土特产,然后再随大军一起班师回京。
两个人都穿了常服出门。
“买这些东西,既能体现心意,还有便宜,省银子……”褚翌拉着她去买当地特产。
“我想回去躺着。”她这两日都不想动弹。
“华州有好纸,栗州也有,栗州纸结实,你没见过吧,要去看看吗?”
“好吧。”
褚翌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呆子。”虽如此,却真的带她买了不少她看中的笔墨纸张等物。
给亲戚们的礼物足拉了两车,随安忙着包礼物,贴条子,又忙活了大半日,明日就要出发了。
褚翌找她说话:“过了华州,你先带人跟行李走水路回上京,我在路上恐怕要比你晚些日子。”
随安点头,又问:“那老夫人跟太尉那里?”他的态度她总要传达到位。
褚翌让她附耳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随安咧了咧嘴,被褚翌拍了下脑袋:“你吃那么多,怎么不长个?”
随安望着他看不到顶的脑袋眨了眨眼,分明是他长得太快!
每当他二人在一处,卫甲跟卫乙都闪得远远的,并且这俩人私下对随安都保持距离,不敢太过亲近——唯恐被将军视为情敌,然后冤死,或者被将军视为情人,然后捅死。
大军从栗州出发,还要汇合华州一部分返京将士,虽然留下了将近一半军力,可这走的人数目也十分可观,尤其是还有一些缀在队伍后头的行商走亲戚之类的普通民众。
随安的亲戚已走,又变得生龙活虎,骑在马上,自我感觉英姿飒爽,威风八面。
因为大队人马都是步行,她骑着马反倒快了不少,就拉着缰绳往回小跑一段,这一跑,却遇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道这人是谁?正是年前说来西北走镖的李松。
说起来也是他时运不济,本来往西北来回也就半年功夫,偏他们这一遭赶上了東蕃攻城占据栗州。
他们先时一直被困在栗州,因为走镖的队伍大都是青壮,在栗州的时候死伤倒不大,只是人人都吃不饱,饿的体虚,東蕃人本是留着他们收粮的,要不是褚翌攻城,说不定等待他们的也只有被压榨完体力后死路一条了。
李松经了这一次,也有投军的心思,只是因为走镖要有始有终才没有对了旁人说出口,但他的目光是经常追随着将士们,这一看就瞧见了随安。
起初他还不大敢认,后来越看越觉得像,就走到路边,等她又骑着马过来的时候,试着唤了一声:“随安!”
随安不妨有人唤她,定睛一看,连忙下了马:“松二哥,怎么是你?”
李松见她男装打扮,笑道:“我先还以为是个跟你模样相似的,不料还真是你。”
两个人寒暄起来,彼此都说了自己的事。
随安自是将她年后逃出褚府的事隐瞒了,只说她是奉老夫人跟褚太尉之命过来给褚翌送药……
李松则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说着又不免庆幸:“亏得褚小将军那一战,否则我恐怕这辈子都要留在栗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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