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将自己与郭小柔的关系告诉朱文后不到两日，他们之间刚萌芽出来的感情就结束了。
郭小柔红肿着眼睛找上了杜恒，说自己喜欢的其实是朱文。
朱文虽然不学无术，但脸确实比杜恒要好看上两分。
郭小柔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说是当初以为朱文不会喜欢自己所以才答应了杜恒的示爱。
杜恒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打了个头脑发晕，他一抬眼就看见朱文站在不远，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但发现自己的目光后立刻又换上一副尴尬无奈的虚伪模样来。
“我爹娘说得对，朱文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小柔从前还有些不喜欢他，要不是我非拉着朱文一块玩，或许小柔也不会被抢走吧。”
杜恒说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姜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被人横刀夺爱的老实人，只能干巴巴说了句缘分未到。
“自从闹僵之后我再也没跟朱文说过话，不过常常看见他去茶馆听书，跟那说书人赵云从走得还挺近的，你去问问茶馆的人吧。”
听书？
姜甯记得稍早一些陈树茂提了一嘴，朱文喜欢跟他去茶馆听人说书，时间也刚好是在朱文跟杜恒闹僵之后，这时间倒是有些凑巧。
等杜恒走开之后姜甯都还没开口，沈君尧已经提出要去找找那家茶馆，两人露出一个心有灵犀的笑容。
姜甯正要抬脚往酒馆去，身后的沈君尧突然转身去问杜恒他娘买枣糕。
“给我来一份，要刚出笼那一屉的。”
有生意做那妇人自然就高兴多了，忙不迭应好，手脚麻溜地切了一大块刚蒸出来的枣糕，从摊子下摸出一张大荷叶就把枣糕包好递了过来。
沈君尧一手付钱，一手接过枣糕，转过身就看见姜甯期待的眼神。
“你还真就是好养活，我就没见着你不吃的东西。”
沈君尧打趣了姜甯两句，手上动作倒是不含糊，直直把枣糕递到了姜甯跟前。
姜甯飞快地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糯糯的口感让她心情大好，吃完后顺手就拿了一块递到沈君尧嘴边。
“大人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眼前的姑娘桃脸粉腮笑意盈盈，大热天在太阳下奔走鼻尖都出了一层细汗，但她似乎没觉得辛苦，眼底都是笑意。
沈君尧微微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把那块枣糕吃了下去，人来人往的巷口街道，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只有姜甯的脸在他眼中越发娇俏动人起来。
枣糕确实很甜，跟眼前姑娘的笑脸一样甜。
姜甯看着他那双凤眸里一点一点染上温柔，自己心跳也开始加速。
她刚想把手收回来却被路过的人不小心从背后撞了一下，手指就这样直楞愣擦过了沈君尧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她瞬间脸皮爆红。
“大……大人，我……我不是故意调戏你的，刚才有人撞着我了……”
沈君尧被她触碰那瞬间也是愣的，像什么东西酥酥麻麻在他心头电了一下，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让他也忍不住心脏狂跳。
“不要紧，注意安全。”
沈君尧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回了话，但比平常略快的语速还是泄露了他的变化，姜甯再抬头就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朵。
原来沈指挥使真的是个纯情直男。
“大人，你害羞啊？”
姜甯玩心大起还想逗他一下，刚把手伸过去就被沈君尧牢牢抓住了，黑漆漆的眼睛像个漩涡要把她吸进去，“上值期间，不可胡闹。”
手掌的温度把姜甯烫了一下，她急忙把手扯了回来，顺便给了沈指挥使一个白眼。
刚刚好话说早了，直男依然是直男。
潘德和陈树茂核实完证词从酒馆出来，沈君尧将茶馆说书的事情提了一遍，陈树茂立刻乖乖把他们往茶馆那边带。
黄菊县的县城本来就不大，茶馆也就那么两家，陈树茂和朱文都只是堪堪解决温饱的人家，自然只能选择便宜的那家。
赏菊楼，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正举着扇子坐在一张小桌前。
他绘声绘色说着厌胜术杀人的故事，一会儿装作满脸惊恐的受害人，一会儿装作凶神恶煞的凶徒，活灵活现的表情和语气引得座下的人纷纷鼓掌。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故事里是鲁坤和朱春来两人，但听书的人也都能猜出原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叻~”
说书人一声吆喝站起身来，茶客们也不吝啬，纷纷掏出铜钱打赏。
他低着头一路道谢收钱，走到沈君尧跟前时眼神余光瞥见了飞鱼服火红的袍角，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沈君尧那双凌厉的黑眸。
“官……官爷是要打赏吗？”，说书人战战兢兢问出声，腰躬得更低了。
沈君尧盯着他的头顶淡淡回道，“那得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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