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方家兄妹的处罚问题,他们便把谈论的重心移到了苏晴雨和易文亮这案子上。
方家兄妹坚持易文亮是冤枉被逼的,但林皓却觉得很奇怪,易文亮丝毫不见被强迫啊。
认罪书上的指印,他自己酒后说的话,还有被抓后不见抵抗就认了罪,这一切都不像是被强迫的。
方见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出来,时均伸手接过展开,姜甯探着头看了起来。
“当时我回到家就听见阿喜说文亮不见了,屋里只剩下笑笑一个人,床头还放了这张纸和一个钱袋,里头一共五十三两银子和几个铜板。”
纸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字迹方见山也辨认过,是易文亮留下的。
你体弱拖累为兄多年,为兄心甚疲时常夜不能寐,今贷钱留下与你斩断关系,就此别过。
四行字一句话,道出一个哥哥不想再被多病的妹妹拖累,宁愿去找钱庄借钱留下银子给妹妹也要与她割断关系的狠心和无奈。
方见喜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直到这张纸条出现才溃堤而出,她抬手擦了擦脸蛋言语中夹杂着哽咽,“文亮最疼笑笑断不可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去年清明方过大夫说笑笑活不过三个月了让他尽早安排后事,文亮若是真的觉得累了又何必照顾她这么多年?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难道都等不了,那从前的几年是如何熬过来的,这分明不是真心话。而且,我哥找过了,没有钱庄借过钱给他,那钱十有八九不是从钱庄来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三年都熬得了,三个月对比起来似乎又真的没那么难了,而且易文亮还在马上解脱的前夕才突然撒手不见踪迹,还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大额银子,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时均把纸条还给方见山,问他一开始为什么不把这些情况上报渚州的府衙,反而拖到现在才拿出来摆在御宁卫面前。
方见山憨实的脸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他犯难地看了一眼林皓,欲言又止。
林皓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舒服,似乎是他在提防自己一样。他年轻,性子又有些直,忍不住就直接询问方见山这是何意。
“我……我只信得过庆京来的人。”
方见山这话一出口林皓就跟点着火头的炮仗一般,炸了。
“老子辛辛苦苦为这案子奔走,还想着帮你们翻案,你信不过老子?算了算了,老子走!”
林皓猛地站起来气得脸色发红,他暴躁地拍了拍腰侧的佩刀就要往外走,最后还是时均一把拽住他示意他冷静下来。
方见山看时均这样子估摸着是避不了了,起身抱拳朝林皓道歉,“林百户,我是真的没办法。其实今日我也没想着带上妹妹来招认的,只是你已经查到了我们头上来,我知道怕是瞒不住了,所以才趁你离开之后连夜赶来找上阿喜过来自首……我实在是……信不过渚州的官员。”
他话里话外都在明示渚州的官信不过,看样子里头恐怕还有些他们不清楚的事情。
气氛剑拔弩张,姜甯急忙站起来打圆场,“方捕快,府衙的人不好说,但我们沈指挥使御下极严,你就是信不过林百户也可以信我和时百户,你把话说明白吧,若是林百户徇私枉法我们也不会包庇他的。”
姜甯这话说完林皓立刻就是一副受伤的模样看了过来,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林百户,我肯定是信你的,但我们好歹得让方捕快心里踏实些嘛,你说是不是,我绝对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见山也不好再拉扯了,再次朝林皓躬身道歉才道出实情。
“姜仵作,渚州一些权贵用钱买替死鬼已经形成一套生意了,我一个小捕快如何敢和杜家叫板,我若是将内情禀报渚州府衙,恐怕我自己性命都难保。”
“什么?”
“还有这种事?”
林皓和时均齐齐惊呼,两人显然没想过渚州的官场能黑成这般模样,竟是一时半会接不上半句话来。
姜甯这下可算知道方家兄妹为什么一直隐忍不发宁愿自己偷偷潜伏在杜家搜集证据都不肯去府衙鸣冤了,因为这株洲的官员,极有可能全都是一条船上的黑蚱蜢啊。
回想起当初在杜府,方见喜说府衙办案无能时杜夫人那动气的模样,想来不是怕府衙办案太混被发现,是生怕在御宁卫面前走漏买人替罪的风声罢了。
“我看着渚州是要变天了。”,时均的语气不知觉就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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