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很快跟外甥女婿见上了面。
云浅溪在家里招待舅舅,收拾了屋子给他住。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本想烧水给他洗澡,却被拦住,最后是舅舅自己动手干的活。等洗完澡换了衣衫,原本的三四分相似涨到了五分。
曹明旭十分高兴,“人常言‘外甥肖舅’不外如是。”
他外貌十分优越,风霜掩面时都能看出俊秀来,等洗去尘埃才发现他长得其实有些女气,但身上那股潇洒气度劲又冲淡了这一点,只让人觉得他格外出众。
谁不喜欢好颜色呢?
起码云浅溪喜欢。
她捧着脸看舅舅泡茶,细长的手指上下纷飞,热水自杯盏冒出升腾,氤氲了一张姣好的脸。
曹明旭瞥一眼她,温声道:“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云浅溪粲然而笑,开了个玩笑,“瞧舅舅好看,此番回京城安定下来,不知多少女子赶着要做我舅母呢。”
大舅都有两个儿子了,小舅却孑然一身,想也知晓是这么多年的东奔西走耽搁了。
虽不是她本意,但源头总归在她们母女身上,心生歉意。却不知经她提起此事,触动曹明旭的歉疚心思。
他年轻时曾与一女子定亲,本该在春闱后迎她过门,却发生了姐姐那件事,他再无心成家,登门退婚,继而离京寻姐。后来从家信中得知,那姑娘始终未嫁……
到底是他负了她。
此番事了,他当回京给她一个交代,无论她欲为何,他都接受奉陪。
云浅溪不知曹明旭在想什么那般出神,只是茶水溢满出杯,滚水浇在手上,难道不烫吗?
“……小舅舅?”
“啊,嘶——”
果然是烫的。
但他不欲说,云浅溪也不问。
县令送的茶叶果真不错,起码还算合曹明旭的胃口。
茶水喝过,谢枭寒也从衙门回来了。
云浅溪引两人见过,小舅舅便说想与谢枭寒单独聊聊,谢枭寒也同意,她就暂且避开了。
聊的内容不得而知,但聊完出来时,两人脸上都带笑,看着还不错。
曹明旭在谢家住了两天就走了,走前云浅溪给他带了许多桃源县的特产,虽然不能立刻动身去京城,但给曹家人备些礼物还是行的。谢枭寒特意请了半日假,一家人将之送到城门口才依依作别。
回到家,云浅溪亲自去收拾曹明旭住过的屋子,不意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个红布包。
打开来看里面竟放着一千两的银票,底下压着一张白纸其上寥寥数字:浅溪吾孩,照顾好自己,舅舅于京城静候。
“唔。”
一声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作为这封手信的应答。
她一定会去的!
晚间云浅溪将此事跟谢枭寒说了,“就说前两日舅舅为何出门,原来是去钱庄取银票了。”
谢枭寒摸着她的肚子,让她把银票收好,“安心收着吧,算作你的嫁妆,舅舅就是担心你再受委屈,过得不好。”
孩子在外,做长辈的总会担忧。
云浅溪莞尔,“舅舅已经走了,我便是想还也还不了了。”
不过一朝暴富成为小富婆的感觉还挺好的!
因为曹明旭的到来,原本的游春计划推迟到了谢枭寒的下一次轮休。当日待云浅溪睡饱,二人携手出门,不过将赏花改为游湖。主要是桃源县外没有成片的桃花,要看得上山去青檀寺才行。
山虽不高,但云浅溪懒得爬。
谢枭寒道自己没考虑周全,租了条小船与渔民出身的捕快学了几日出师,决定带媳妇在水上玩半日。
到了湖边,船家将绳子解开,把撑杆交予谢枭寒就离开了。按照约定,黄昏时他会过来收船。
云浅溪从没坐过船乘过舟,虽然借了谢枭寒的力,但脚踩船舱觉得摇摇晃晃,不禁有些紧张。
谢枭寒将她扶上去,自己轻巧的跳上船,持竿将小船推离岸边,“放心,不会叫你有危险的。”
云浅溪携崽令爹,“我现在可是双身,你千万当心噢!”
谢枭寒含笑应着。
他虽学撑船不久,但技术很好,小船驶离岸边逐渐平稳。再加上出于对他的信任,云浅溪有些忐忑的心情逐渐归于平静,能够好好欣赏沿途风景了。
桃源县的湖连着江道,正是因为这江,才有了此地的便捷交通,繁荣经济。
已是三月下旬,今日阳光晴好,湖上清风吹着不冷不热,很是舒适。
小船逐渐驶向水道,两侧有人聚集,很有点江南水乡的意思。但与之不同的是,江南水道两侧遍布民居,而此地只是铺了石阶便于城中妇人清洗衣物罢了。还有些精明的小商贩在此摆摊,卖些新鲜吃食与颜色鲜亮的小玩物。
既乘船到此,必要买些过瘾的。
云浅溪买了两盘糕点,一些干果,还有一个树藤与桃花编得花冠,一串做工精致的风铃。
风铃悬在船篷上随风而响,花冠戴上,糕点干果置于舱内方桌,另烧起一壶热水配着吃喝,自得其乐。
小船已能随风而行,谢枭寒探身进来,笑问如何?
云浅溪想了想,故作姿态,“尚可吧,东西比之岸上有些贵。”
其实正常。
游湖的多是富家少爷小姐,亦或他们两口子这种家境殷实吃喝不愁的,游玩兴致正好时多添点钱买东西没什么好计较,摊贩们做的就是这门生意。
谢枭寒乐得陪她演,似模似样的拱手告罪,邀她出舱看花。
不知不觉小船已经划到一处略窄水道,岸侧由行人摊贩变为田地,栽种不少果树诸如桃、梨、杏之类,坐于船上赏之有种走马观花的感觉。
云浅溪心情很好,直到……目之所及,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浮在水面,像是什么家禽动物的不小心落水而亡,被湖水泡的肿胀。
虽正常却不堪一观。
云浅溪扭身躲于谢枭寒身后,拿手指戳他后腰催促,“快划走快划走,正要吃糕点呢,免得看清坏了胃口。”
随后就见谢枭寒转身扶她进舱,面上有些凝重。
“怎么了?”
“似,不是猪狗,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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