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直沉默的萧君策，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叶青栀，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萧夫人？”
忘了？
明明忘记的人是他。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摸索着起床，直至穿戴整齐。
等到最后把烛火点燃才道：“忘了的应该是大人才对。”
“大人夜半来访，想必是为了和离一事，我这里有笔墨纸砚……”
话还没说完，萧君策一把抓住了她去取笔墨纸砚的手。
那只手依然纤细，曾经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只单单是看到了，都会萌生一丝丝保护欲。
甚至于在她提到和离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都会莫名的觉得烦躁。
“你我之间，除了和离两个字，难道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谈？”
叶青栀不看他，而是垂着眸，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良久才回了两个字：“没有。”
应该是早在他为了柳娇娇无视她付出所有一切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没有。
“一段不该开始的婚姻，就应该趁早结束，想必大人也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请大人放手。”
她将手从萧君策的手中挣脱开，像是对待普通客人一样，拿起旁边的茶壶给他倒了盏茶，然后不紧不慢的取出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
“迟迟不与我和离，你家夫人也会耿耿于怀。虽说现在没有怀上身孕，可只要大人好好努力，迟早会有的。”
“叶青栀！”
萧君策再次喊出她的名字，连呼吸都带着急促。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倘若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听，她的话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可倘若以她夫君的身份来听，就什么地方都不对劲。
“你一日未与我和离，便一日是萧夫人。阿栀，或许你可以回萧府，我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说出口，连萧君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叶青栀回应。
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明明知道她的答案，却是多么期盼他能答应自己。
叶青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端起给他倒茶的茶碗，随后松开手。
茶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里面的声音惊醒了外面的春桃，春桃忙喊了句：“小姐，出什么事了？”
“无事，你在外面候着吧，不用进来。”
春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叶青栀垂眸，看着地上的破碎的茶碗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民妇也想询问大人一个问题，大人能不能把这只茶碗恢复如初？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很显然，这是他所办不到的事。
“你又何必为难我？阿栀，真的非要和离不可吗？”
“是。”
曾经她的执着是因为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心人，可现在，她只想摆脱前世的宿命，好好的和家人在一起活下去。
“我知道了。”
“知道便好。”
她嘟囔了一句，开始给他磨墨。
萧君策执拗不过，提起毛笔蘸了墨汁，一滴墨滴落在了宣纸上，迅速晕开。
正当叶青栀准备换一张纸的时候，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桌子上的烛火吹熄。
萧君策就这么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叶青栀，他们离的那么近，连带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也近在咫尺。
这一幕使他想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事，那股清香就那么萦绕在他鼻息前，他整个人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叶青栀拿起火折子，准备重新将蜡烛点燃，腰肢就被一双大手紧紧扣住，接下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已经喷洒在了她的脖颈间。
“阿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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