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叶呵呵一笑,拿出了100元钱,递给赵二蛋,笑道:“我即便是有事,也用不着赴汤蹈火,顶多就是叫你来帮忙出点气力就是了,拿着这100元,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媳妇每天做3双鞋垫,一个月也能赚60元,这日子就能过下去,别的我不敢保证,鞋垫的生意,五年之内是没有问题的”。赵二蛋感动的要掉泪,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说:“华叶,大恩不言谢,青山绿水作证,我赵二蛋要是不报恩,我就是王八蛋”。
赵华叶笑道:“好了,好了,你这一激动,我的酒都不够你喝的了,这样吧,我仓库里还有几台备用的缝纫机,清音,你领着二蛋就拿一台回家”。李清音巴不得赵二蛋赶紧走,就对赵二蛋说道:“赵二蛋,你还坐着啊,我领你去拿缝纫机”。赵二蛋赶紧起身,跟着李清音去了仓库,李清音指着一堆的箱子,说:“赵二蛋,你挑一个台拿回家吧,自己应该会安装吧?”,赵二蛋咧嘴一笑:“俺不会,俺媳妇会,嘿嘿”。李清音就让赵二蛋背着缝纫机回家了。
李清音轻松的打发走了赵二蛋,回到屋里见赵华叶已经不喝了,就赶紧递过馒头,两个人就吃了起来。吃完饭后,赵华叶抽了一颗烟,又喝了点水,就对李清音说道:“清音,我去镇上看看,那镇上拿走的那台缝纫机要回来,可能回来的晚一些,晚饭你就别等我了”。李清音就有些恋恋不舍:“华叶哥,你路上小心,回来别太晚了,天黑路不好走,一定要注意”,赵华叶答应这就走了。
赵华叶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镇上,先是找到了大哥赵华根。赵华根现在是副镇长,只管工业,是工业副镇长。说起来有些滑稽,整个青龙镇就只有一个半企业,一个是老亏损,一个是半集体,说起来就有些寒碜。亏损的企业是农机厂,说是农机厂,其实就是一个铁匠铺,是镇上的在58年的时候,把几个铁匠集合起来,开办的工厂,生产的机械也不是真正的机械,都是一些鋤链铁锨,不是耕地的铁花梨,就是耙地的木耙梨,其实还是解放前的一些产品。几十个人的厂子,铁匠只有6个,干部却有8个,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那半个企业就是砖瓦窑,产能也不大,是青龙镇的一个农户建了一个小型的烧窑厂,慢慢发展起来的。虽然不至于亏损,可是,有一半的利润是个人的,镇上还说了不算,每年也能上交1000多钱,算是半个企业。因此,赵华根这个工业镇长是特别的轻松。每天就是在镇上喝茶,聊天,看报纸,闲的难受了就抽烟,反正自己这个副镇长也是熬上来的,只要自己不犯错误,熬上几年,做一个镇长干几年,然后调去县城,做一任局长就退休了,也是很舒服。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到头了,全国都在改革开放,提倡经济挂帅。首先是县城里有了做买卖的生意人,各个村里也开始有做生意的,尤其是原来的那些经销店,现在买卖很是红火,生意一天比一天赚钱。现在的农民有了粮食,吃饭是不成问题了,关键的问题就是没钱花。有一些有头脑的人,率先建起来了工厂,赚钱就比较容易。自己的弟弟赵华叶,本来是县外贸的业务员,现在也停薪留职,自己开办了绣花鞋垫厂,听说赚钱海了去了,一天就能赚取过千元,赵华根的心里就活络开了。县长都知道了,有一次开会,县长还特意跟赵华根说过,只要赵华根把赵华叶的工厂规模扩大到年产值100万,就是有功之臣,提拔一个镇长是十拿九稳的。赵华根心里十分的热切,要是自己的弟弟配合的好,自己就是以后做县长,都不是问题,赵华根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赵华根正在抽烟思考着,怎么跟弟弟赵华叶商量,赵华叶就进来了。“是老四,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事?”,赵华根一问,赵华叶连忙解释:“家里没事,是这么回事:今天上午镇里的计划生育执法队,去咱们村里赵二蛋的家里,搜刮了所有的财产,其中那台缝纫机是借的我的,我想要回去,这事你该知道”。赵华根就笑道;“这是小事,老四,你来了正好,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赵华叶一听就坐了下来:“大哥,您说吧?”,赵华根就递给赵华叶一根烟,赵华叶自己点上。赵华根看着赵华叶:“华叶,你有没有兴趣,把你的绣花鞋垫厂扩大一些规模?”。赵华叶笑道:“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前几天才扩大了一次,现在的规模是500台了,每天有1500双鞋垫,一个月就是4万5千双,就这个规模,在全省也是最大的了”。
赵华根笑笑:“华叶,每月产值不到10万吧?”,“我是每双收购一块钱,我的卖价嘛,暂时保密,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跟省外贸的合同,不能宣传,按照收购价,的确不够10万,怎么了?”。赵华根就有些失望:“能不能再扩大到1000台?到时候你的规模就是1500台缝纫机,每天的产量就是4千5百双,每月就是13万5千元了,每年就是142万了,行不行?”。
赵华叶笑道:“我也想啊,可是,省外贸就给我了这么多计划,我是做的出口,每个月5万双就不少了,再多了我可没本事争取出口计划,除非大哥帮我争取到出口计划”。赵华根一听,就苦笑道:“四弟,我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做这个副镇长了,照你么说,扩大规模不行?”。赵华叶没有考虑,直接回绝:“不行,根本行不通”,赵华根使劲的抽一颗烟,试探的问道:“华叶,那你有没有兴趣,再建一个工厂,比方说罐头厂什么”。
赵华叶不明白大哥是什么意思:“大哥,罐头厂我不懂,有销路吗?”,赵华根:“有啊,前些日子,我跟县里的领导去南方考察,现在南方的罐头厂很是红火,你也知道,水果是无法反季节保鲜的,只有用罐头,才能两年不坏,且价格不错,你要是建立一个罐头厂,肯定能赚钱”。赵华叶心里就是一动,自己已经建立了一个绣花鞋垫厂,这半年来也赚了几十万了,可是要建立一个罐头厂还是不够,罐头厂不比绣花鞋垫,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每年的周转金就需要七八十万,自己这点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不能冒险。
赵华叶:“大哥,我的钱不多,几万元还行,要是一下子拿出几十万,恐怕是无能为力,再说了,罐头厂我不熟悉,赚钱还是亏损不一定,风险太大”。赵华根敢接解释:“华叶,只要你敢建厂,镇里就给你担保贷款,多了不敢说,100万还是能行的,问题就是你把厂子建起来,一年之内见效”。赵华叶:“大哥,你怎么怎么热衷啊?”,赵华根就是一笑;“华叶,我是工业副镇长,管的就是工业,可是,你看看,咱镇上哪里有工业啊,只要你的罐头厂建立起来,我就是功臣一个,到时候就算我不想升官,上面领导也会看重我的”。
赵华叶明白了,这是大哥在利用自己打赌,要是自己的工厂行了,那大哥的官运就亨通,要是自己赔本了,大哥也就完了。其实,赵华叶猜对了一半,只要赵华叶把厂子建起来,赵华根就成功了,不管是亏损还是赚钱,只要赵华根把成绩报上去,就说是年产值已经达到200万,自己就算是有政绩了。这是做官的诀窍,赵华叶是不明白的。赵华叶还简单的认为,自己的成败跟大哥的官运息息相关,所以,赵华叶根本不是做官的料,做生意还凑合。
赵华叶就答应大哥考虑一下,行的话,也要去南方考察一次,心中也有个数。赵华根大喜,就领着赵华叶去了镇长哪里,把没收的那台缝纫机,要了回来。镇长对赵华叶也是非常的客气,知道赵华叶是镇里的富豪,是镇里的第一个老板级的人物,也是给足了面子,赵华叶带着缝纫,就骑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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