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要查贪官?
这查下来,朝堂上估摸着,只剩皇上一个人了吧!
再说了,这要怎么查?若是揪着同自己罅隙的,便要被说成打击报复,若是查到了自己人身上,那又是件为难的事。
搞不好,说一声结党营私,都是有可能。
而众所周知,陛下最是厌恶结党,这差事,可是个烫手山芋呀!
朱由检在上面看着他们二人神色变幻,又说道:“朕呢,也不一棍子打翻一条船,家中白银低于五十万两的,就先算了!”
五十万两!
骆养性心中刮起惊涛骇浪,那得是多大的官呀,如今锦衣卫可没曾经的荣光了,这若是得罪了哪一个,谁管自己直接听命于皇上,还不先把自己搞下去,可是适才才被皇帝敲打了一番,骆养性也不敢公然违逆了皇帝的意思。
“怎么,有难处?”
皇帝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让二人哪敢说一个“不”字,当即拱手领命。
“好好给朕查,但若让朕知道你们胆敢包庇一二——”
“臣(奴婢)不敢!”二人又忙道。
“同样,若是此事办得好,朕自有赏赐,世代荣华朕也不是不能给,你们可知晓了?”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换一种说话,就是PUA,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朱由检做得得心应手。
“臣知晓!”二人忙又应道,继而,曹化淳又问道:“敢问陛下,臣等用何种名头,去查他们府中家财?”
“名头?”朱由检露出狡黠的笑意,“有的需要,有的,就不需要了!”
曹化淳和骆养性脸上疑惑,刚要问,就听朱由检缓缓念道:“嘉定伯周奎,便不用惊动他了,他家银子在花园地窟中,直接挖来便是!应当有个七十万两左右!”
朱由检想着史书上的记载随口又道:“陈演,他家地窖藏满了白银,直接拿!薛国观,他书房有夹墙,墙中有银,直接拿!”
随着朱由检说出一个个名字,以及对他们藏银地的了如指掌,曹化淳和骆养性更是心惊,从未出宫的皇上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难道除了锦衣卫和东厂,皇上还有其他消息来源?这一认知让骆养性当即又冒出了一身冷汗。
“不用惊动他们,取了银子直接送内帑,”朱由检没有理会骆养性变幻莫测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要名头的,比如钱谦益和韩敬,万历十三年,他二人科举之际买通朝廷,各出四万两白银,就为了买个状元!”
万历十三年的事,如今都崇祯十一年了还来翻旧账,皇上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况且,钱谦益都辞官回家去了,这是要追到南京去要钱?
骆养性还在思量,又听朱由检问道:“科举舞弊,该当何罪?”
曹化淳看了一眼骆养性,见他呆愣,上前一步回道:“杖刑,流放!”
“那就这么办!”朱由检说完,看向骆养性又道:“另外,山西境内范、王、靳、梁、田、翟、黄姓八大商,与建奴私下交易朝廷明令禁止之物,从内卫中挑选精英,给朕查清楚交易地点、仓库方位、藏银所在,当地何人给予保护,何人收了银钱,暗地里查,不要打草惊蛇!”
骆养性躬身应是,心中更是吃惊,京中的事皇上知道便罢了,怎么山西商贾通敌走私之事,皇上也知道?而且分明已是有了明确证据,到底是何人给了皇上消息?
对于朱由检而言,明末八大晋商犹如大明附骨之疽,吸着大明的血,却是反哺给了建奴,粮食、钱财、甚至还有火器交易,最后建奴入关,他们照样富贵如云,真是可叹又可笑。
而八大晋商在此时,应该算是个庞然大物,不止巴着建奴,朝中关系定然错综复杂,必定得铺好后路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了,”二人正要告退,朱由检又开口道:“朕要和建奴议和这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朱由检和杨嗣昌议事没有避着人,锦衣卫除了是个情报机构,也是亲军,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
他们在殿中议事,殿外就站着锦衣卫堂上官呢,朱由检就不信这人会不将如此重要之事告诉骆养性。
果然,骆养性脸色一白,习惯得想要否认,可转念一想,还是承认了下来。
“知道便知道,本就没想避着你们,”朱由检继续道:“这第三件事,便是要你在各卫中选人,给朕将这个消息,尽快得传到皇太极的耳中!”
“是,臣遵旨!”骆养性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忙躬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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