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师?
堂中众人听了这话,俱是疑惑不已,杨相上走上前问道:“是陛下召见?”
杨山松点了点头,“陛下旨意,让宋应星进京面圣,其他的杨大人就不要打听了,下官也是不知道!”
杨山松说完,又扫了一眼宋应星的打扮,脸上露出几分嫌弃,“今日天已晚,明日一早出城!”
“是!”
杨山松说完,朝着杨相上敷衍得一拱手,转身带人就走出了府衙。
锦衣卫离开之后,堂中这几人面面相觑,刑房主事更是一连串得叹气,看着宋应星无奈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陛下都让锦衣卫来汀州拿你了?”
刑房主事一边恨宋应星恨得牙痒痒,谁让他不好生做本职工作,尽让百姓来缠着他问案子审核进展,可到底多年同僚,知道他出事,心中也是担忧着急。
杨相上和汤通判也是心忧,看着宋应星问道:“你好好想想,是什么事能传到陛下耳中?”
宋应星皱眉沉思,最后踟蹰着开口道:“难不成是因为下官同传教士走得太近...”
“不会,陛下待传教士和善,当不会如此!”杨相上立即否认道。
“那下官也是不知了,”宋应星一摊手,无奈道:“也罢,就算陛下要处置了下官,下官也只能走这一趟。”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都是有些愁苦,可陛下召见,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那你...好生保重吧!”最后,杨相上也只剩了一声长叹。
......
夜色下,一顶小轿悄悄出了宫门,停在了锦衣卫衙门门口。
轿帘掀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纤弱女子下了轿,扶着宫女的胳膊走进了锦衣卫府衙大门,一路行到了诏狱门口。
骆养性正是等在那里,见了来人,垂了眼眸躬身行礼,“田娘娘,里面已是清场,臣就不陪娘娘进去了。”
来诏狱的正是田礼妃,她朝着骆养性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就在海棠和王承恩的陪伴下走了进去。
骆养性得了王承恩的话,提前将诏狱收拾了一番,可饶是如此,第一次进诏狱的田礼妃,仍旧忍不住胆颤心惊。
她不敢抬头去看牢房中关押的人,紧紧抓着海棠的胳膊,跟着王承恩朝里面走去。
幸好田宏遇关押的地方离门口不远,田礼妃站在牢房门口,看着坐在稻草上打盹的父亲,见他蓬头垢面的模样,心中一酸,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爹爹!”
田宏遇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一声还以为是做梦,睁开迷蒙的双眼朝外看去,昏暗的烛光下,的确是自己女儿忧愁的脸庞。
田宏遇瞬间就清醒了,他甚至还没起身站稳,便一步蹿到木栏旁,激动道:“秀英啊,你怎么来这里了?爹不是做梦吧!是不是陛下让你来放我出去?快,快,爹要出去,这鬼地方爹可再也不想待了!”
“爹爹,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田礼妃忙开口,接着转头朝王承恩说道:“王秉笔,还劳您去外面稍候!”
王承恩点了点头,田礼妃要说些话不能让自己知道,定然也不想让陛下知道,可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还有什么是陛下不能知道的?
王承恩转身朝外走了几步,站在听不到他们声音之处候着。
“爹爹,您到底犯了什么事?”田礼妃开口问道。
“爹没有呀,真没有啊!”田宏遇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急切。
这一嗓子,饶是站在远处的王承恩都能听到一些,他朝那看了一眼,忍不住撇了撇嘴!
“爹爹,您就别骗女儿了,你每次说谎都是这副模样,陛下说得是真的,您真贪赃枉法,拿了不该拿的银子,是不是?”田礼妃焦急问道。
田宏遇嘴唇嗫嚅,突然一甩衣袖走到一旁,“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是跟陛下一条心了,连爹都来算计了,是不是?”
田礼妃见田宏遇这样子,当即忍不住呜咽起来,海棠在旁看着,忍不住开口道:“老爷,您这话就是伤娘娘的心了,娘娘为了给您求情,差点被陛下斥责!”
“好了,海棠,说这些有什么用,”田礼妃摇了摇头,看向田宏遇继续道:“爹爹,陛下答应女儿,只要您将贪的那些银子还出来,今后再不行如此之事,陛下就会放您出去!”
田宏遇闻言,立即转头看向田礼妃,“我是国丈,我拿点银子怎么了?满朝文武大臣都在拿,周皇后她爹也拿了银子,怎么陛下不把周奎送进来?啊?”
说着,田宏遇又快步走到田礼妃面前,怒道:“就是你不争气,你说你得宠,得宠在哪儿,陛下的心要是在你身上,哪里会把你爹我下诏狱?听说皇后又有喜了,你看看你?最近陛下去了你宫里几次?你要是没本事,爹就再送一个进宫里去。”
这番话,就是扎田礼妃的心了,她眼泪滚滚落下,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继续劝道:“爹爹,先不说这些,您难道不想出去吗?咱们把不该拿的银子还出去,好不好?陛下也不容易,处处要用银子,您也为陛下想想呀!”
“哼,你怎么不为你爹我想想?”田宏遇一屁股坐在稻草上,“我没银子,都用光了,陛下要不就把我田家的宅子卖了吧!”
“爹啊!”田礼妃对于父亲的无赖甚是无可奈何,可无论她再如何劝说,田宏遇都不再理她。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海棠在旁边说道。
田礼妃跺了跺脚,气道:“爹爹,您可好好想想,陛下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您就别犟了,不然,就是女儿也没有办法了呀!”
田宏遇仍旧“哼”了一声,嘀咕道:“我是国丈,我看谁敢!”
“爹你——”田礼妃无奈又生气,只好转身走了出去,“他为什么这样,他就不能听听我的,他就不能为我想想,我是他女儿呀!”
“娘娘,别伤心了,要不,咱们找大爷吧!”海棠在旁边低声道。
大爷,便是田宏遇的儿子,田礼妃的兄长,田德忠。
田礼妃脚步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待回宫,我写封书信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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