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莲台之上,那形容枯槁的白衣剑客听到了秦羽的话语,身形猛然一颤!
他用颤抖的双手拨开额前散乱的黑发,怔怔的望向秦羽,片刻之后,那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眸之中陡然绽放出一抹精芒!
“是……小羽吗?”
声音低沉而沙哑。
轰——
秦羽闻言如遭重击,双目之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咚!
此刻,秦羽不由自己,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泪洒满面,叩首道:“父亲,孩儿……不孝!”
至尊金莲,白衣长剑,不是父亲秦阳,又会是谁?
他早该料到!
可是,他又怎会愿意相信?
仅仅过去几十年,当年叱咤圣域,英俊潇洒的“九阳圣主”秦阳,此刻,竟是变成了一个面容枯槁,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不愿意相信!
旁边,三位强者看到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微微一叹。
沉默……
这么多年来,秦羽心中藏了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父亲说。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秦阳,因为心怀歉疚,也同样不知从何说起。
父子相认的一刻,却戏剧般的陷入了沉默。
“好了,秦阳,你小子别在这里婆婆妈妈了。几十年过去,你儿子没有你的帮助,不照样成长到了这般优秀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那头妖牛看不过去,率先打破了沉默。
到后来,另外两名人族强者也是出言劝慰,才令秦羽父子间的那道隔阂渐渐冰消瓦解。毕竟,当年秦阳失踪之时,秦羽还在襁褓之中。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都是后来母亲一一讲述给他的,突然间相认,肯定或多或少会有些隔阂。
隔阂消除之后,秦阳和秦羽父子之间的话终于多了起来。
当年,秦阳身怀“纯阳之体”,天资纵横,年纪轻轻便是踏入圣主之境,创立圣地阳门。而且,在圣碑之战中秦阳一战成名,得到道器至尊金莲和古域信物混沌菩提子,风头在圣域之中,可谓一时无两。
不过,树大招风,秦阳崛起的太快,令某些势力开始眼红。
最后,终于有人出手了。
出手之人,正是当时被誉为正道三顶峰,圣域三大超级势力之一的昊天府!
府主楚衍,将秦阳诱骗至乱魔海天陨神涧,同昊天府三位隐世的至尊强者,威逼秦阳交出至尊金莲和混沌菩提子。
秦阳自知难逃一劫,万念俱灰之下,便孤身冲入了天陨神涧的核心之地。
后来,自然是和此刻的秦羽一样,被魔爪抓入了这座黑雾囚笼之中。
囚笼里的四名强者当中,秦阳是最后被抓进来的,另外三位,特别是那头妖牛,已经在黑雾囚笼之中待了足足四千多年了。
那两名人族强者,也被关押超过了千年之久。
说起来,除了秦阳之外,这三位也是来头不小。
那头妖牛,乃妖族的奇蛮妖尊,它统领无数妖族部落,地位尊崇,势力仅仅比妖族中的四大王族略弱一些。
青铜古殿之上的红袍中年,身份同样不凡,他是至尊殿的大长老,名为司徒南天。
至尊殿和昊天府齐名,是圣域三大超级势力之一,身为大长老的他,在至尊殿的地位,仅次于当代殿主。
不过,来头最大的,还是那位端坐在方鼎之中的灰衣老者。
他名姜尚,虽不是来自某个宗门势力,但却是一位隐世古族姜家的老族长!
古族,血脉之中流淌着远古时代大帝的血液,每一个古族的实力和底蕴,都不逊色于真正的超级宗门。
这三位,皆是至尊,即便被困数千年,生命气息依旧旺盛。
可是反观秦阳,虽仅仅被困数十年,却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生命之火微弱至极。
后来,秦羽终于知道了原因。
这座黑色囚笼,每过一年,就会有一股奇特的魔煞之力降临,吸取他们的生命之力。这种力量极为强大,即便是普通的至尊境强者,都是难以匹敌。唯有凭借防御型道器护体,方能勉强保住一条性命。
至尊境的强者,拥有本源神力,再加上道器护体,每次被吸取的生命之力有限。
可是,秦阳仅仅七劫圣主之境,数十年下来,被吸取了太多的生命之力,寿元锐减,现在能够存活下来,已属罕见。
若非秦阳体质惊人,毅力非凡,又拥有道器至尊金莲,他早已命丧于此。
“父亲,难道,真的出不去吗?”
秦羽望着眼窝深陷,面部满是褶皱的父亲,心痛至极。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他要出去,他要去找昊天府算账!
昊天府,剿灭阳门,令母亲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他亡命天涯,威逼要挟,令父亲身陷绝地,命在旦夕!
这个仇,叫他如何能够放得下?
不灭昊天府,他绝难心安!
“小羽,父亲……对不起你!”
面对秦羽炽热的眼神,秦阳心头一痛,颓然叹息。
说完这句话,秦阳“哇”的一下竟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那原本就已经干枯的脸庞,似又苍老了几分,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
到了这里,还怎么出的去?
他心痛的是,最终,他还是连累了小羽!
秦阳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在短短四五十年时间,就找到了这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三位前辈,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这时,秦羽猛然转向秦阳旁边三位强者,沉声问道。
三位强者面面相觑,最终,那头妖牛奇蛮妖尊摊了摊牛蹄,道:“我来这里四千多年都还没有走,难道是我喜欢这里?”
至尊殿大长老,红袍中年司徒南天也是摇了摇头,无奈道:“秦羽,这个地方,真的没法出去,至少我们几个,没有丝毫办法。你父亲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几百年前,曾经有一位至尊境强者闯了进来,他支撑的时间都没有你父亲长。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手中没有防御型道器。”
最后,灰衣老者姜尚也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小兄弟,四人之中,老朽神力最强,只要有人神力能够强过老朽一个等级,或许尚有一线出去的可能。只可惜,老朽潜力已尽,再加上这里的特殊力场压制本源法则,老朽已经没有办法再进一步了!”
三位至尊强者的话语,令秦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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