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围观的众人也纷纷说这事是梁夫人做的不地道,做人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催着她赶紧给余家人赔礼道歉。
梁夫人又羞又恼,抬袖捂着脸就夺路而逃。
她带来的那个粗使婆子和小丫鬟见状也要跟着开溜。
余修竹见状,立马带着小厮们把人拦住,“你跑什么?今儿你不把话说清楚,不好好赔礼道歉你别想走!”
“小五。”余笙喊了弟弟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别碰到梁夫人。
这要是不小心碰一下,再被梁夫人讹上可就不好了。
余修竹会意,将双手都背到了身后,他跟梁夫人保持着一步之遥,既不碰触到对方,又拦着路不让人走。
“你们余家这是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是吧?”梁夫人恼羞成怒,她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
“那我今天就是一头撞死在你们余家门口!”这妇人给自家粗使婆子递了个眼色之后就佯装寻死,一头撞向了石狮子。
周遭众人见状大惊失色。
余修竹伸手去拉,一旁的粗使婆子却当场跪下抱住了梁夫人的大腿,边哭边喊:“使不得,使不得夫人!”
林氏心惊不已,轻声跟余笙道:“笙儿,要不还是算了吧?可不能真让人撞死在家门口啊……”这得多晦气啊?
余笙轻声同她说:“母亲放心,梁夫人可舍不得死,她还等着儿子出息享福呢。”
她是明眼人,看得出梁夫人主仆这会儿是架在火上下不来,才开始演这么一出。
余笙语调如常道:“常言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若梁夫人执意要死我也就不劝了。”
她说着,还不忘提醒:“只是我家门前这对石狮子造价不菲,若染了你的血,还得梁公子来赔。”
梁夫人都傻眼了。
什么意思?我要撞死在这,这余家大小姐劝都不劝一下,甚至连一句到别处死去都不说,上来就说石狮子贵记得赔钱?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余笙又道:“来人啊,去请梁公子来。”
余修竹自告奋勇道:“长姐,我亲自带人去请。”
五公子说着立马招呼了两个小厮跟他一块去找梁公子。
梁夫人突然惊醒,想拦余修竹拦不住,只能瞪着余笙:“你找我儿子做什么?!”
“你说呢?”余笙不答反问,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这姑娘好歹毒的心思!我、我跟你拼了!”梁夫人脑补了一大堆,越看余笙越觉得这姑娘是自己的克星,豁出去一头撞向了余笙。
朱颜落栗几人见状赶紧上前,把人拉住。
余笙站在原地,依旧不慌不忙地。
“放开!你们放开我!”梁夫人强行挣脱却挣扎不开,便高声怒骂:“难怪你被人退了两回亲!年纪轻轻心思这般深,谁敢娶你?活该你嫁不出去!”
“母亲!你在做什么?”反倒是匆匆赶到的梁知远当场惊愣住了。
撒泼正撒得起劲的梁夫人顿时停住了,她明显有些慌乱:“远、远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书院吗?”
“我今日若不是恰好回城,都不知道母亲会来余家做出这等事!”梁致远万分震惊,有许多道理要与母亲讲明白,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也说不出更重的话来。
刚带着小厮出去的余修竹也回来了,走到余笙边上,低声说:“巧的很,我刚走没多远,就遇上这位梁公子了。”
十九的梁公子看到余笙看向自己越发觉得羞愧莫名,脸色僵得厉害。
他拱手,正儿八经地朝余笙行了一礼,“我母亲口出恶言是她不对,我在这里替她向大小姐赔罪!”
“知远!”梁夫人大叫道:“你是个秀才公,先生说你来年必能中举,你怎么能对一个商贾之女如此低声下气!”
梁致远简直羞愤欲死了,“母亲,儿子求您别说话了!”
他刚回城就遇上老街坊说他母亲正在余园闹退婚,就一路飞奔赶了过来,方才又遇上了带人来寻他的余修竹。
余家五公子把事哐哐全给他描述了。
说的梁知远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但他母亲还在余园门前闹着呢,只得硬着头皮来把人带走。
哪曾想刚到这里,就听见她在这破口大骂。
“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梁夫人对着外人有多厉害,在自己儿子面前就半点都发挥不出来。
城东王家的小姐看上了她儿子,都请媒人上门了。
那王小姐可是王家独女,家财万贯不说,舅家还在京城为官根基深厚。
若是在这门婚事能成,他们梁家可就一朝翻身了。
偏偏她这儿子是个死脑筋,说承了余家的恩,便不能再攀王家的枝,把梁夫人急得啊,只能趁着儿子住书院的时候,自个儿带着人来余家退亲。
可事就这么巧,梁知远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就今天回来了。
“母亲作此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举,不是在为我好,是在害我!”梁知远斩钉截铁道。
梁家祖上也曾风过光,后来皇权更迭站错了队就败落了,到了他爹那辈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也没得挑,秀才公娶了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女。
他以前只知道母亲做了寡妇独自养育他辛苦,纵有些市井小民的习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今日亲眼见到她在余园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梁夫人被儿子说的眼泪汪汪,“你是我儿子,当母亲的怎么会害自己儿子?”
梁知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滚的思绪,试图把道理跟她讲明白:“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是母亲,计深远更要重德行,不可图一时之利,枉顾恩义啊!”
余笙看他目光真诚,不似在人前作伪,不由得心道:这梁家歹竹出好笋啊。
梁夫人这般不讲理,生的儿子倒是一身正气。
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梁知远抬手制止了。
余笙见有人能制梁夫人了,便朝朱颜落栗几人道:“松手。”
婢女们立刻松开梁夫人,退到了两旁。
“大小姐。”梁知远再次朝她拱手行礼,“当年余老爷出资助我求学时说的很清楚,我字字句句都谨记在心,铭感五内,终有一日会报答余家。”
他说罢,转身朝众人说:“我与余家大小姐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婚约,我母亲今日来此退婚更是荒唐之举,还望诸位莫信谣言,莫传谣言——”
梁公子说着,又是作揖一礼,“梁知远在此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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